过了腊八就是年,年的脚步愈来愈近,年的念想也多了起来。
开始想女儿了。从开始放除夕火车票的那天起,老公几乎天天坐在电脑旁帮女儿买票,全力以赴看是否能抢到从上海到西安的高铁票,终于捡了个漏,虽然到达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但也得了个心安。有总胜于无吧!然后又开始抢返沪的车票。票一经放出立刻就没有了,也许每个游子身后都有着像老公这样的家人时时刻刻关注着动向。初六的车票总是转瞬即逝,没办法就在那里守着,终于发现有了一张初五的车票,时间还算合适,但初五走总归是有点早了,虽然只早了一天。掰着指头算算,初一、初二、初三、初四,只有四天的团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想起了去年为了迎女儿回家,老公冒着严寒收拾好了太阳能,为女儿做海鲜,手都弄破了。我也是将她的房间反复清扫,为她准备了新的被褥,还为她买了新衣服。其实年年都为她买新衣服的,虽然她长大了,虽然和我的欣赏角度不同,但我总是用母亲的一厢情愿来做这件事。
想到她小的时候总是盼望着新年,过新年穿新衣是她的最爱。我总会给她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买个齐全,以至于现在一看到适合她的衣服我都会立刻拍照发给她,条件反射的结果换来的是“不用了,我自己买。”前段时间,看到了一款大衣,我穿着合适,想着她穿着也合适,先买回来再说,她不喜欢了,我就穿。记不清是哪一年了,反正是上小学。我给她买了一件玫红色的棉衣,领口、前襟、下摆处都是白色的毛边,很是别致。她高兴的什么似的,“我喜欢这衣服,像蓝齐儿”。那段时间正在播《康熙王朝》,看着她臭美的样子,心里也是欢喜。
孩子长大了,对于过年似乎也不在那么在意了,觉得没有意思。上大学时在家里待的时间还比较长,可现在上班了,就那么短短的几天假,来回奔波,就是为了能见见面。盼望着团聚,又面临着离别,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开始想该给她做点什么好吃的。往年回来时间充裕,想吃什么排个队,先吃家乡的特色小吃,羊肉泡、骨汤泡、一品肥牛、石锅鱼,然后在家里给她做绿面、捻麻食。吃的就是这个味。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年味。多少年过去了,年的记忆依然清晰,年的味道依然浓厚。过年的时候,除了蒸白馍之外,家里还要蒸包子,一类是豆包,一类是菜包。很想念那时的豆包,煮红豆、煮红薯、煮枣,然后把煮好的这几样东西放置在一个盆里,不停的搅拌,豆软了,红薯也变粘了,红豆被红薯包裹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吃在嘴里绵甜无比。几十年没有吃到这样味道的豆包了,但一直不敢把那种滋味忘掉。
不敢忘掉的还有母亲炸的麻叶。那个时候生活贫困,过年就割点肉煮了,肉汤煎菜,留点生肉包饺子,煮熟了肉和其他蔬菜配着炒一炒。所以对肉的概念就是煮肉时飘溢在屋里的肉香,就是五花肉片和蒜苗爆炒时的那股沁人肺腑的香味。肉少,我也不是很喜欢吃,但母亲的麻叶可以尽情的吃。过年时,母亲总会炸些麻叶,有相互纠缠在一起的,也有单个的,有甜的,也有咸的。你尽管放开了吃,麻叶就晾在笼屉上。我就喜欢抓一把,一个一个的吃,弄得满手是油,吃在嘴里酥酥的、香香的,觉得这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美食。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的影响,现在我对于油炸食品还是有一种特殊的偏爱。
又想起了过年时挣到的两毛压岁钱。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也不知道是几岁,初一那天去奶奶家磕头,看到桌上有核桃,又不敢要,爷爷是很厉害的。但就是踅摸着不走,拿这个扫帚棍戳来戳去,没想到一不留神竟戳到了嘴里,鲜血直流。爷爷骂了起来,给了我两毛钱,奶奶抓了几个核桃给我,我被打发了回去。虽然嘴疼,但收获蛮大。
贫瘠的生活有着美好的回忆,美好的生活却贫瘠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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