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蒲 (原创)
大哥从好友那里带回一只小狗,最多有两三个月大小。浅褐色的毛,黑溜溜的眼珠,稚嫩的乳牙,调皮可爱。我叫它“小灰”。
我嚼了馍加肉要喂它,先征询了大哥的意见,“它还小,得吃狗粮。”我赶紧换了大哥备的狗粮。捏一搓在掌心,小灰用舌头舔着,吃的很香。它那温润的舌头摩挲着手心,痒痒的,感觉到一只小生命的乖巧。只是看到它脖子上的绳索,心里很不是滋味。它看见人走近,高兴得一直打转,绳索就会一圈圈地缠在桩子上,越来越短。我只得帮它一圈圈地倒回去。
后来,我也为它买了狗粮,网购了玩具:圆球、磨牙棒、带布条的圆环。小辉的嘴小,只能叼起圆环上的布条甩去地玩。还不时拖着绳索窜跃着撒欢儿。我用手抚摸它的脊背,它干脆趴在地上,拉伸身子任你给它推拿,好一副耍赖的样子。
天气渐渐凉起来,小灰在慢慢长大。一次,我刚跨进大门,就听见汪汪声,是小灰在欢迎我。“原先还以为它是哑巴,不会叫唤呢。”母亲说。小灰的窝(几块砖叠起来做为围墙,上面搭了一面石棉)已盛不下它了,家人把它移到了西边的窝下。原来笼兔子的铁框拆了铁网,上面搭了石棉瓦。一面挨墙,另两面用不成形的石棉瓦随意挡着,就成了小灰的家。
小灰一天天健壮起来,再扔给磨牙棒,它叉开大嘴一下就叼住了,甩到地上,再叼起跑回窝。随着它的跑动,脖子上的铁链与铁框的摩擦声,听起来有些刺耳,我高兴之余心中是惊悸。
我照样伸手摸它的背,它照样跳上跳下表达它的喜悦。
“喂它时扔给他就行,看把你的裤子上蹭的都是毛。不要用手摸它,咬住可不得了。”家人善意提醒,可我常常会忘记。每次见小灰总要拍拍它以示友好。
“这狗差点死掉。那三天屙血,我以为它已经不行了,只管掰开它的嘴,用针管喂他药。”母亲说。我看着欢跳的小灰,心中升起感动。是母亲救了它,80多岁的父母亲自己行动已是诸多不便,他们给小灰的饭食也很随便,残汤剩饭倒在一个破盆里,盆子也不常清洗,有时顽童还会铲些土撒进去,我看到后会把盆子冲洗干净。小灰陪伴着老人们,不挑肥拣瘦,简单快乐地生活着。但在它生命濒临危险时,母亲不顾会不会被咬到亲手灌它药救活了它。
“就叫他重生吧。”大姐说。
一场小雪后回老家。刚进门就看到小灰立在湿地上欢迎我。它窝棚上的瓦还残留着星点积雪,融化的水顺着瓦槽滴下来,小灰的爪子上、屁股上都是泥。我夹燃起过的煤球丢在那儿,踩碎、摊开。不大一会儿,滴下的水又湿了地面,小灰又踩在泥浆里,我只得又用煤渣铺了一层。心想:把窝口这边的瓦垫高一些,水不就倒流了。我找了一块破棉瓦横垫在顶瓦下面,融化的水流了出去。
为小灰冲刷了饭盒,为三只鸳鸯换了水,回家。
这只小灰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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