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说“雨是天上的泪”,人闻雨便易感伤,生出了无边的寂土。我们自来便容易把自己扔在孤岛中,似乎生来孤独与高傲。但到底是雨,林清玄称“水性不二,我们的忧伤不就是天上的雨吗?”此间我也便独坐于窗前,望着阴云密布的天,遥想着什么似的。
我时不时想起忧郁的青春年华,好像被雨跟什么挤兑似的。夏日时人们总不欢喜刺热的太阳,便拉上窗帘,待受不了闷热的人敞开窗户,凉风涌进教室,望着苍蓝的天,绵绵的云絮漂浮,也便是所谓“心悠然”。老师问我是个激进的人吗?我不懂,问:“是将房屋付之一炬的恶人,还是冲父母发脾性的人?”我自卑感慨这就相当于动辄获咎,企图抗争,但那时心理羸弱的我到底错付于我内心的百感,老师只说我是个不通情达理的学生,我为此抱有这份挫折感许久。尚不知那一席话的究竟,我便死在了许多雨中。
难忘金秋时的雨,秋是悲画,人带悲情,不断生出的愁绪,溢出了金色的杯盏。那时路旁纠缠在一起的牵牛花,在迎客松底下躲着。有次我们迎着雨驶过这段路,一群小孩不知喊着什么,头顶着背包飞跑。大部分人都以为雨中漫步是为慢,但飞跑着的他们,是否找到了雨的另类,是我们难以理解的——换言之到底是孩子,挣脱了大人无拘无束罢了。给予这些孩子快乐的究竟是自己,而非雨,也正如闻雨便感伤,到底是雨啊,感伤是我们的。
旧家什么景色都有,待了那么多年却不见结金桔的时日,也是为一份遗憾了,然而我还是品尝金桔,体感当季。秋风秋雨刮了许久,夜里还能听见蛐蛐或蟋蟀的声响,有时吱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很久,这都是在雨后的某时出现的。秋雨绝对没有带走夏季的什么,只是徒增了一些肌肤所能体悟到的,也为我们活着的大部分人,吹来了精神的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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