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简友发私信追问《她回来了》(6月18日)顾言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想了好久,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结果,该是谁?
海风温柔地吹起我的头发,海鸥在海滩飞舞盘旋。我站在露台,极目远眺,海浪层层推进,奔涌不息。我轻轻抚摸微隆的小腹,大夫说高龄产妇中,我的情况很不错。
海浪涌来又极快速地退回去。
一件轻薄外套从后面包裹了我。
“这么早啊,又吹海风!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他宠溺地环着我。
我回头冲他微笑,他将一个吻印在我眉心。
我满足地闭目,感受来自他身体的温暖。
“好了,女王,看了晨曦,现在该去用营养早餐了!”他横抱起我往餐厅走去。
“女王,我要上班了,你在家乖乖的,中午我回来做饭,你什么也不要管。”他俯下身在我脸颊上啄了一口。
我面带笑意,欣赏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微微闭着的双眼,刮得干净的下巴顶在我脸上。
他直起身,米白色的T恤映衬着他白皙的脸。高挑个子投下的阴影覆盖了我。
“我送送我的王子。”我欲起身,他立刻出手按在我肩头。我顺从地停下起身的动作,目送他走出家门。
我随手拿起餐桌上的泰戈尔《飞鸟集》翻起来。为了让我少走路,他把我喜欢的书放在我餐桌、床头,方便我翻阅。
微信滴滴地响起,我打开手机。
“你到底在哪里,五年了,发信息不回,电话不接。尽管我知道这次又要石沉大海,但是我还是要发这个信息,你这个傻瓜,看到信息,回我!”
我沉默着,阿文在五年时间里,一个月发一次。他是唯一没有被我拉黑的故人。
我摸摸小腹。当初感觉过不去的坎,时间终究会让它过去。而有些事有些人依然会在记忆里,抹不去,但提起时,却不再有波澜。
“我没事,挺好,放心,来海南玩。”
信息送出两秒钟,阿文的电话就到了。
“你去海南了?你还好吗?”他不再追问过去,只问好不好。
“挺好。”我声音愉悦。
“再过七个月,我就要当妈妈了!”
“真的?恭喜!恭喜!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他的兴奋和由衷的开心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视频吧?让我看看你?”
我释怀地笑了,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我们有着兄弟姐妹般的情谊,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最后信任,他便是其中之一。
我按下视频通话,他出现在屏幕上。
“你胖了,中年油腻男的雏形。”我开玩笑。
他打量着我,我调皮地眨眼,咧嘴笑。
“你有十年没和我开玩笑了吧?放心了,终于放心了,没傻。”
我莞尔一笑,我知道,其实他想知道我这五年怎么过来的。只是我不说,他不问,就像当初,我突然选择和顾言结婚,尽管他有很多疑问,但是我不解释,他不问,拖着他太太一起帮我忙婚事。
“你在海南哪个城市?我来度假。”
“海口市,我给你发位置。”
第二天傍晚。
阿文和我坐在露台,夕阳撒下一张金色的网,笼罩海面,大海闪耀着金光。
我们沉默地看着大海的金碧辉煌。往事沉淀在海水里,荡来荡去。
“对不起。”当夕阳渐渐从地平线隐去时,我开了口。
“你是挺对不起自己的。”阿文说。
“我是说对不起你。五年你发了那么多信息,我都没回。”
“祖宗,我没怪你,我天天盼能收到一言半语,即使不说你在哪里,只需要你还活着的消息就好。”
我微微浸润了眼睛。
“其实,五年前,是我选择离开。”我抬眼看向阿文,坦然而平静。
阿文燃起一支烟,示意我说下去。
“我大概不愿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又或许是等待太久了,不曾盼到他的回顾吧。和他去办了离婚手续,我留下房产,带走存款。当天就飞到了海南。”
“我租了套海边的房子,看日出日落,看海鸟忽高忽低。我也去潜水,把自己沉入十几米深的海水中,我曾想就此葬身海底,被教练拖上了岸。教练骂我,想死不要选在潜水的时候,找个无人的地方跳下去,不要呼救。连死都想拖累人,如此软弱,活该不幸福。有本事把自己活好,活精彩,你看他不后悔?你怕没有好男人?自暴自弃算什么本事!”
“我第一次这样被人痛骂,骂得我无以反驳。我迷迷糊糊地回了出租屋,倒头便睡。我睡了20多个小时,这是我来海南睡得最沉的一天。我醒来时,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过去,就此挥手告别,我过去的十五年,一直为他而活,从现在开始,我要为自己而活。”
“海南旅游资源丰富,我考了导游证,从业一年后,我发现旅游公司大多没有特色,从业人员素养不够。于是我自己成立了旅游公司,搞定制旅游,从业人员加强业务培训和文化修养提升。很快得到高素质、高水准人士的认可。公司一年实现盈利。”
“欧阳就是我的客户之一。他和朋友定制旅游,我们认识后,甚为投机。他本身从商,又是斯坦福大学管理专业毕业,他提出很多建议,助力公司高速发展。”
“过去我付出了多少情感,欧阳悉数给我,甚至更甚。”
阿文用亮晶晶的眼睛看我,满足,开心,由衷地高兴。
“可是,我知道,我已无力给付和他一样的情感。我始终保留着我自己的那一部分。即使我现在休息在家,其实我没有放手公司的全部事务。我已不敢为他人而活了。即使他很好。”
我黯然道。
阿文理解地点点头。良久,问道:”欧阳知晓吗?”
“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让我永远做自己。不要为任何人改变自己。”
“他给了我所有的宠爱。”
我幸福道。
“祝贺!”阿文伸手,我开怀一笑,伸出手紧紧握住。
“你想不想知道他的消息?”阿文直视到我眼底。
“无可无不可。”
“好,我告诉你吧,你走后,他疯狂打听你的消息。我们无一人知晓。我很想痛揍他一顿,被老婆拉住了,老婆说他都失魂落魄了,不打落水狗。”
阿文大笑。
“他还好吗?”我打断他的笑。
“好啊,好得狠。”
“那就好。”我由衷道。
“你一点不恨他?”阿文认真看我。
“不,已经过去了。他于我,就是年少时的痴狂,我那时喜欢的就是那时的他。于他,他只是接受了一个喜欢他的人而已。我喜欢他,与他无关,付出,亦与他无关。我那时的痛苦在于,我希望得到同等的喜欢和付出,失落,便是因为不曾得到。我的错误在于,我强迫一个不和我同频的人与我同频,结局当然是分手,如果那时,我喜欢他,远远看着,自己还做自己,如今我们还能见面谈笑吧。”
阿文许是被我一通话绕得糊涂,没理会我的这篇言论,又自顾自说了下去。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和李沫荷结婚,他帮她安排好孩子,工作,就从此不再插手她的生活。至今,单身。”
阿文小心看我。
我略有些意外,但是很快释然。
“那是他的选择。”我坦然道。
“你真的和以前不同了!”阿文大快。
“丽丽,阿文,开饭!我和阿文好好喝几杯!”欧阳打开露台的门,从里屋走出来。
“阿文,我不用见你,都能知道你的秉性和酒量!耳朵都听起老茧了!你们儿时的故事我可以倒背如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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