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点, 独自站在寒冷的街角, 我问我自己, 我这是在干什么? 逃亡已三年, 年近半百的我, 作为FBI的头号通缉犯, 一旦落网, 只能在牢中度过此生了. 不用抓现行,抓住我就够了.
我也想不通是为了什么. 在Staten 岛上, 我有一个避风港.我在附近藏了差不多5万美元, 只要一通电话, 就能到手. 然而, 我还是选择在这个寒冬的早晨, 费尽心力, 只为做一件我不想也不用做的事------抢银行. 曾经有一位极有犯罪天赋的学生告诉过我, 抢银行对我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这倒是, 想到这里, 我唯一的疑虑已经消失, 正好大干一场. 我不仅仅只是想抢这家银行, 还一定要用我的方式去实现, 尽管这会给我带来牢狱之灾, 因为所有人都已经熟悉了我的套路.
或许只要穿上Willie Sutton标志的制服, 保安就能为我打开大门. 而对于我来说, 顺利的话, 不靠制服我也能进入金库. 这也是整个过程中让我最兴奋的一点.
要抢劫的银行已确定了, 就是位于Queens Sunnyside的Manufacturers 信托公司, 一个完美的目标. 因为在从我到现场到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中, 周围沿着Queens 马路将挤满上班的人群及车辆. 人潮会从建筑中涌上大街, 车辆冲上Queens 桥驶向Manhattan. 在45街的街角有一个公交车站. 直接穿过大街, 对面就是一个地铁站入口. 还有一个出租车排成长龙的出租车停靠点. 我喜欢在人潮中作案, 这也是我的另外一个标志. 银行外的人越多, 会注意到银行里面的反而会越少. 还有一个好处是, 就算我的计划出了差错, 也不会有一个脑子有病的警察敢对着人群开枪.
这些特征也是为了能在案发后更容易逃离现场. 三个星期以来, 我一直在踩点并记录下每一个员工到银行的时间, 而为了不引起注意, 我每天都改换行头. 穿不同的衣服, 换不同的伪装. 沿着高架建筑旁边的空地, 形如电脑, 被邻近的人们当作停车场, 有时候我也会把车停在那里, 坐在车里观察外面. 有时候则混进公交站的人群, 或是进入高架建筑物向下俯瞰银行内部.
还有一点使我觉得Manufacturers 信托是理想目标. 我抢过的每一个银行, 第一个来上班并开门的, 都是在8点到, 而开金库的时间是8点半, 并在9点以后对外营业. 从8点半到9点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差, 正好是我可以利用的时间.
在Manufacturers 信托, 保安8点半到, 9开金库, 10点后才对外营业. 这样我将有半个小时去控制员工和1个小时的时间抢钱并清理现场.
有17个人在我的监视名单中, 16个员工(11个男的5个女的) 和一个邮差. 通过这三个星期的观察, 我已对他们了如指掌. 所有人都是习惯的奴隶, 特别是他们对于时间, 更是如此. 他们每天设定同样的起床闹钟, 坐同样的火车或公交, 每天在相同的时间到达工作地点. 在银行也存在阶级. 越不重要的员工越早到. 保安Weston住得最近, 8点30准时出现在街角. 经理Hoffan则9.01才会到. 他的体型庞大, 总让我想到放纵自己而长胖的摔角运动员.
只有邮差改过习惯, 刚开始他会在9.40以后到, 对我来说, 这可能会是一个小麻烦. 但是最近一周, 他都是8点45到8点55才出现.
保安的作息很精彩. 我还想再观察一次他, 因为明天我就要作案了. 8点30他准时从45大道上走下来, 穿着制服, 配着枪, 转进马路, 向西走半个街区, 在离银行两个门面的小摊上拿起一份报纸, 放下硬币, 从口袋里拿出钥匙, 边走边专注于报纸. 头还埋在报纸里, 他将钥匙插进锁, 推开门走了进去.
二十次中有二十次他都做了同样的动作, 明天, 我敢打赌,他还会重复第二十一次.
当Hoffman到了以后, 我将车开过Queensboro 桥, 驶向了Manhattan. 我的同伙Tommy Cling 住在那儿. 我的整个计划的最主要的缺点就是我需要两个同伙, 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因为被我最信任的人背叛, 我已两度入狱. 但是Tommy是我找过的最好的同伙. 他个子小但是个狠人儿. 服从, 不多问. 如果我叫他呆在角落, 哪怕需要打败整个军队, 他也会呆在角落. 在码头时,他曾有外号”疯狗”. 尽管他身材小, 只有5.6尺, 却愿意干粗活累活, 要阻止他只能打败他或杀了他.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监狱里, 他的手像鹰爪, 打架很硬朗. 手上的神经已经坏死, 不怕疼. 很硬的小伙儿. 明天他将穿上内增高, 会让他看起来至少更高4英寸.
Tommy也有弱点, 和其它毛贼的弱点一样, 酒和女人. 他花钱就像他打架, 全力以赴, 不留余地. 他做什么事都这样. 他不会只是随便找一个风月女子, 他玩同居, 同居还不够, 他会爱上女人. 所以尽管我最信任他, 我也不愿告诉他我居住的地方. 他理解我, 却仍然会心生不满.
我们上了车, 开回来过发桥,去找另一个同伙 John De Venuta (通常叫Dee或Venuta).
他在那里有一间装修好的屋子, 离Manufacturers信托不到一英里远. 我们开过Manufacturers 信托, 此时Queens 马路已变回懒散郊区居民的主干道, 大街畅行无阻, 零落的几个家庭主妇拿着购物袋, 或推着婴儿车, 悠然自得. 这时候, 连银行看起来都很中产.
尽管De Venuta做事很卖力, 讲到犯罪,我还是看不起他。 对我来说他只是机器, 仅此而已。我从不直接联系他,都是通过Tommy。Tommy推荐过他, Tommy 和Dee 还有他哥Nick 在Trenton共事过,却相处得不怎么好。这并不奇怪,Venuta不像我认识的其它贼。他是一个守财奴。他拿从Pennsylvania和New Jersey两次作案分到的钱在Newark买了两个现代食品店,雇了最便宜的员工,这样他才能继续在一家专门熨海军外套(熨一件13分)的血汗工厂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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