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武汉封城以来,我回到家乡已整整六十天。这是枯寂而热血的一段岁月,一边像冬日枯树,索然无味的耸立在瘦石边,一边像炽热骄阳,白浪翻滚的高悬于晴空上。
突然静下来,给予人很多思考的时间。之前只知“动静结合”是种写作手法,如今成了防疫动词。静,是因为街巷里不再有人奔走忙碌,酒桌上不再有人推杯换盏,公园中不再有人放纸鸢,国民安分守己,遵守封城的国令。动,是因为有人不顾生死奔赴前线,有人舍弃利益远赴灾区,有人披星戴月研制疫苗,有人……
这次疫情的发源地在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爆发后经查,才发现离我原先住的地方很近,而且我每日都要频繁出入公共场合,虽安然无恙,但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在贵州故宅隔离的时候,忙打电话问候被困武汉的朋友,可谓是身在筑城,心系江城!短短几日,武汉就被病毒的阴霾笼罩,变得万城空巷,闹得人心惶惶。
这和我印象中的“大美江城”完全不同。四年前的九月份,当我从飞机上俯瞰武汉这座江城时,看到密布的支流穿城而过,稻谷盈硕,田地丰隆,雄伟壮观的长江大桥飞架南北,江浪追轮渡,天堑变通途。它的美,是雍容宁静的,是昙华林的风铃,是黄鹤楼的钟声,是江滩夜景,是光谷旖旎。
四年来,它用自己特有的热情,陪伴这个十八岁少女的成长。曾不知有多少次,我在校园闲庭信步,看红桥绿柳,朗月澄波;曾不知有多少次,我同友人相约品茗,观茶壶浑朴,雕花朵朵;曾不知有多少次,我翻书页伏案写作,思岁月荏苒,人生几何。
无数温暖动容的瞬间,都发生在这座城市。它承载了我的诗酒年华,见证了我的柔软刚强,我在这里哭过,笑过,醉过,清醒过,有大梦酣畅时,也有焠火炼刀时。四年的成长,如昨日般清晰,似斧痕般深刻,我坚信着还有无数个和江城的四年,我要回去,赏东湖菡萏,我要回去,观初夏石楠。
我想念江城的水,想念江城的人,想念江城的风景和故事。在那里,我还有未履行的誓言,还有未允诺的盟约,还有挂在心头日日临摹的梦想,在那里,我想让它明白我的初心与信仰,炙热有光,一如往常。
这两个月来,我忧心江城,也忧心此次抗疫的所有人员,但忧心的同时,还有对疫情防控的定心,和对防疫必胜的信心。因为有无数人用生命与瘟神肉搏,无数人用智慧与病魔交锋,无数人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共同守护好这个十四亿人的家园。
近日看着越来越好的局势,看着确诊人数被清零的城市增加,心头添了几分春晖般的明媚,我从未觉得自己是被“困”家中,反而觉得这是众多一线人员的守护,等疫情风波结束,我想即刻回到江城,回到那个澄江千里的城市,回到那个风情万种的城市。
即刻,即刻——
东湖踏春 摄于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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