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的“小孩子”或许对这个世界有很多厌恶、不满、偏见,包括他们的无知和浅薄,而作为“大人”的你,是否也是小孩子中的一员。
十四岁的中学生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六月的某节语文课,桌上摆一本周围人正做的练习册,少年的一方天地却只有勾到行人头发的枝桠——“九月初,家家户户院子里的苹果树和梨树都缀满了拳头大小的果子,枝桠因为负重而沉沉下垂,越出了树篱,钩到过路行人的头发。”
十七岁的毕业生躺在床上脑袋放空,大学、成人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不能再半价的校园卡和被大雨阻塞交通的漫长暑假。
十九岁的闲散人员听从朋友建议翻看曾经喜欢的作家,扑面而来的文字只觉艰涩难懂,随后,旧酒装新瓶的《野火集》像王小波式的病毒蔓延,这个“成年人”开始有欲望重看《亲爱的安德烈》了。
如果将安德烈比做激进派,MM看成保守派,十七岁的钟摆一定极大偏向左方,如今的十九岁青年却摇摇晃晃的变成了一个不倒翁。
世上多得是第一次做父母的男女,更多的是第一次做子女的小孩;安德烈是第一次做MM的儿子,龙应台也是第一次做华安的母亲。
既然大家都是第一次,那么包容是不是可以多一点,而“权威”又该不该少一点?
我们难免会被情绪困住,焦虑、困苦、孤独、忧愁时常轻易将我裹挟,可能找不到理由,可能非时间不可解决。
若有好心的大人适时体贴地来一句“年轻人应该朝气蓬勃”,就送他那句“谢谢罢,请留着这副‘应该’的方剂,将来患烦恼的人还多呢!”
烦恼就像和自己玩捉迷藏,若是找到了,焦虑便少一点;若是抓不住它,便只能任由它在体内乱窜,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非说有,那出门走走罢。
你怎样定义平庸或是平凡?老爸要求我做个平凡却不平庸的人;大伯常说,“不求优秀但求良好”,他们都是“坐在路边鼓掌”式教育。
这涉及两个问题——目标;追求。即朱光潜先生所说——启发兴趣;指点门径。龙应台所言——定锚的价值;终极关怀。没有,人容易迷失。
从小处于被迫学习的我一直希望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而学,大人们说,“学习是为自己而学”,学习是如此,可应试教育不是。
我也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就,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
龙应台的回信是对应试教育最好的解释,而真正的学习为喜欢,为渴求,不是为了遥不可及亦或稍纵即逝的未来。“我”,是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现在人。
我问自己:
若有一人一心向死,是否只用朱光潜先生的“绝我而不绝世”批判便可,我想这是强求;若人自己寻得一存世理由仍旧不解其苦,便是拔河。
简单问一句——你甘心吗?没有以己之能将人世做到绝对,你是否可以安然离去?我想,不可以。
若要说出存世的理由,便是于茫茫人世中窥得一息世界之外的火光,尽管它可能像《布达佩斯大饭店》表达的那样——消失了,追求生命的人们总会想办法接近的,因为思考的存在。
我步入丛林,因为我希望生活有意义
我希望活得深刻,吸取生命中所有精华 把非生命的一切都击溃
以免,当我生命终结
发现自己从未活过
若能在这短暂岁月中无烦恼、无思考,我也愿俗气又傻气的痴活一世,做个纸醉金迷的纨绔子,日日笙歌、循环往复,但这样好像无聊透了。
我们是分布在聪慧和糊涂两端线上的个体,如果生命规定终有一日大梦方醒,那么你会选择或早或晚?
混沌于瞬息万变的世间,因为不思考,倒也落得“傻人有傻福”的羡慕,因此执迷的人才格外多吧。
雨夜 · げみ插画人的选择太多了,可以肆意“变坏”,可以行尸走肉,可以为了将来冠冕堂皇的趋名逐利;但人生的选择并不只有利益最大化,而是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什么还会有人选择安贫乐道?我想,因为他们心灵富有的同时心也变得轻松。
人生短短数十载。暮春天,我想与曾皙一同“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那个十五岁咏出“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的李叔同在想些什么呢?
或许此间种种言论皆因我此时的虚无与理想主义,若我再度沉沦人海,回头看来曾经写下的当头一棒,是乐不可支的忆念峥嵘还是恶语相向咒骂缺德,毕竟世事无常,我可保证不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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