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如若没有新相知的大喜,大概也不会有生别离的大悲。大悲大喜都是生命的执念。编者语:痛定之后,只剩下满纸痛彻生死的达观……作者写《我们仨》时,丈夫与女儿已离开多年,曾经的三人行变成了一个人的踽踽独行,悲恸或者慢慢散去,文字之间却留有余韵,并非如是达观。
阅读书中的第一部分与第二部分时,正与父母作别,在高铁的候车厅等待。虽然向来与家人聚少离多,习惯了分别,读完第二部分的最后一个字,竟也忽地潸然泪下。哪怕还未曾仔细思考这两部分讲了怎样的一个故事。
我们俩都老了——最怕莫过于突然别离,就像在梦中突然消失,只留下一个人凄凄惶惶,不知所措。因此,求一个长达万里的梦。
我们仨失散了——这一个有人相伴,漫长的梦,哪怕终点只剩下了一个人,也就不再完全不可接受。这两个部分,用一种似比喻又似梦的方式,描述了与至亲之人的分别过程。因而窃以为,当悲恸至极,难以言语,无法直述的时候,于是言有一个梦,梦中如何。
瑞士心理学家提出了Five stages of grief(哀伤的五个阶段):Denial(否认)、Anger(愤怒)、Bargaining(讨价还价)Depression(抑郁)、Acceptance(接受)。这是一条漫长的路,一个人走会很辛苦。所以,造了一个长达万里的梦,让终将离去的人陪伴着走完这一条路。古驿道是走向死亡,走向分离,也走向接受。
古驿道上有一纸警告,一纸规则:
“警告是红牌黑字,字很大。
(一)顺着驿道走,没有路的地方,别走。
(二)看不见的地方,别去。
(三)不知道的事情,别问。
规则是白纸黑字,也是大字。
(一)太阳落到前舱,立即回客栈。驿道荒僻,晚间大门上闩后,敲门也不开。
(二)每个客栈,都可以休息、方便,进餐,勿错过。
(三)下船后退回原客栈。”
面对死亡,似乎是一个总是被逃避而永恒存在的话题。十二世纪的大师惹巴格坚说:“人类一辈子都在准备,准备,准备:只是对下一辈子没作准备。”当死亡靠近,不论是自己还是亲人,我们总有无限的痛苦与迷茫。所以,警告或者是面临死亡时的心魔,是胆怯与敬畏。别走,别去,别问,其实应该是不敢走,不敢去,不敢问。似乎这样,就可以以为一切皆好,可以留在当下,可以不作分离。
规则是世界给予的制约,因一切社会现象都会受到社会物质生活的制约。在某个地方,在某个角色,就逃不开外界带来的约束。那些不被允许的条件即为规则。
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从夫妇二人赴英留学开始,至女儿丈夫相继离世结束。其间生活琐碎轶事,娓娓道来。《我们仨》从这里开始,落到了实处,前文是悲莫悲兮,这里则是乐莫乐兮。三毛的文字中,也满是生活的琐碎轶事。与之不同的是,三毛的文字,放佛是由胸腔发出来的呼唤。杨绛的文字是喁喁细语,如山间小涧。这样的三人行,暖暖的,让人歆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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