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昔日情怀»
爸爸在外地当兵,妈妈结婚以后并未离家,很长时间住在山东蒙阴坦埠村娘家。因此我们跟姨、姨父联系就比较密切。这些亲戚各自分别居住在山东泰安,山东蒙阴,我们在北京,五姨夫一家在广东。
妈妈家有姊妹六个,大哥舅舅,五个姐妹。大姨二姨三姨,我妈排行在四,还有五姨。舅舅住在蒙阴坦埠村,我记得小时候过年时二姨夫领着我自泰安来姥姥舅舅家,有一天我饿了,舅舅用那个烤火的泥炉,给我烤蒙阴的高庄馒头吃。那回是真饿了,吃着那高庄馒头真好吃啊,我记得烤的硬硬的馒头,一下子吃了三个。晚上吃饭的时候吃了舅舅家做的猪肉,一大盆过年的冷猪肉,盛上一碗,带着晶莹剔透的汤冻,吃着真解馋。到现在我爱吃肉皮冻,估计是那时的情节吧。
舅舅是木匠,听妈妈说舅舅的木工技术非常好,制做的木头独轮车支援过解放战争的淮海战役!有位元帅曾经说过,淮海战役的胜利是我们的人民用独轮车推出来的,那里头一定有舅舅制做的独轮车。舅舅爱抽旱烟袋,一双大大的眼睛,嘴巴略微有点歪,是不是由于抽旱烟袋造成的,不得而知,反正给人印象看上去有点害怕。
住在舅舅家跟妗子睡一张床,对头通腿睡觉,我那时大约七、八岁。妗子是小脚,仍然用裹脚布,晚上住了一宿,我觉得那裹脚布的脚臭味是真臭,难以忍受。第二天我跟姨夫闹着要走,也不说为什么,就是坚决要走不住了。那时交通不方便,回泰安要到蒙阴城再坐火车,到蒙阴要买第二天的火车票,夜里住在蒙阴的小旅馆,当时住宿费花了两、三块钱,那可是挺多钱的呢。二姨夫已经不在了,估计当时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不在妗子家住了。
多年以后我们又回了一次坦埠村,当时住在三姨家的老房子里,妗子还健在,大约已经80岁了。还是那双裹了的小脚,自半里地远的家里扭搭扭搭的过来,双手捧着10几个煮鸡蛋,递给我们,嘱咐,路上吃。当时眼眶有些湿润,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些泪目。
大姨嫁到离坦埠15里的涝洼村。有时候也去会看大姨,那时交通不发达,通常都走着去,15里路觉得好远啊。多年以后我们回蒙阴走亲戚,与三姨家的大表哥等一起去涝洼看大姨夫(大姨已经去世)。大姨夫家的表哥招待我们在家吃饭,当时我们年轻太能喝酒了,喝光了家里所有的酒,连同我们带去的酒。记得三姨家的大表哥找出一根木棍,在床底下巴拉巴拉看看还有没有酒。现在想想,哥们弟兄在一起,氛围真是欢快啊。
二姨夫先期住在山东济南,后期住在山东泰安。二姨夫在山东果树研究所工作,研究所在济南。二姨父和我二姨都是抗日战争参加革命的干部,当时工资算高的。据我妈妈说,他们曾经去济南看望二姨夫一家人,当时家里还有别的亲戚也在,开饭时一顿饭能吃掉一个猪头。可见当时二姨父家生活还是比较好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二姨夫被贬到泰安乡下西良庄。大约是1976年以后,二姨夫到北京上访很多次才得以平反。此后二姨夫一家从泰安乡下西良庄搬到了泰安县城,重新安排了工作,并安置了两个孩子就业。
在蒙阴坦埠村过年时,也会在三姨夫三姨家吃饭。那时候进入三姨家看见房梁上挂着整只猪后腿,还有腌渍的白鲢鱼,觉得年货好充足啊。三姨夫脾气特别好,笑声爽朗像银铃。那时候岁数小,觉得三姨夫和三姨身材都高高大大的。三姨夫是蒙阴机械修配厂的技术人员,在我们眼里他是个大能人,没有什么难题能难住他。这是三姨夫1970年来北京时的照片,当时我还在泰安西良庄。
五姨夫来北京公务就会到家里来探望,难得的机会呀。我1972年才回北京,在北京只见到一次五姨夫。那次大约是1980年或者1981年,五姨夫到北京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也或是来谈转业的事情吧。我记得是一个下午,五姨夫穿着海军蓝军装敲门进来。进门说要洗洗头头,头皮痒痒,我给他用脸盆接了热水,他脱下军帽洗头,那时五姨夫是短发。当晚我做饭,记得做了一条鱼,炒了两个菜,焖了一锅米饭。姨父评价说,菜做的一般。要知道,我那时是高中刚毕业,哪里懂烹饪呀。后来我想起来,做鱼时好像错把香油当成了花生油,难怪当时满屋的香油味儿。
在爸爸与五姨夫的会谈中,谈及相关转业、升迁。在谈及升迁问题时五姨父说升迁慢,十几年在一个副政委的职位上未变动,说给咱个少将也能当,只是不让咱们当啊!话语中还体现出一定的诙谐和幽默。目前我也退休了,在家里谈及工作能力时,经常开玩笑,说给咱个++咱们也能当,可是不让咱当啊,说来这个话的出处句式来自于五姨夫。
又一次见到五姨夫,他已经转业在临沂工作了,任职临沂供销学校副校长。姨夫在供销学校工作时,还主编了企业管理、商业管理的很多相关书籍,我们在北京也有所看到。充分体现了一句名言: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在那次的闲聊中,我记得我跟五姨夫说,如果你不转业的话应该至少是个大校,五姨夫认真的说至少应该是个少将。那时我国的航空母舰辽宁舰已经下水,五姨夫还花了8000多元买了一个辽宁舰模型,摆放在家里。姨夫这代人的爱国情怀高于我们很多,是值得我们发自内心尊敬和爱戴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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