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的《台北人》一书写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该书是短篇小说集,里面一共有十四篇短篇小说。其中最早的《永远的尹雪艳》写于一九六五年,《秋思》和《国葬》写于一九七一年,总共历时六年。
读罢全书你会发现作者所取书名颇为含讽,这些个台北人没有一个是心甘情愿当台北人的,他们不过是一群被历史的惊涛骇浪拍翻在这座叫台湾的孤岛上的。他们中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回不去的梦,每一个回不去的梦里都有一个魂牵梦萦的人在远方。
同为白先勇台大校友兼《现代文学》创办人之一的同窗好友欧阳子在一六七六年出版一部评论集《王谢堂前的燕子》,里面对于白先勇《台北人》十四篇短篇逐一分析,从今昔对比、灵肉冲突等方面深刻细化了小说蕴含的意义,是和《台北人》参照阅读的最佳伴侣。
《台北人》开篇是诗人刘禹锡的《乌衣巷》,这首诗也奠定了整部小说的基调: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堂前王谢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我今天想谈的是白先勇在一六七〇年所写的《花桥荣记》。这也是整本书中唯一一篇讲述作者故乡的故事。文章是由第一人称视角讲述的故事,故事的叙述着春梦婆在桂林是花桥桥头米粉店的“米粉丫头”,后来嫁给国民党的营长,战死于国共内战,主人公随部队撤到台湾,在长春路这一带也开了家米粉店为生。
故事的基调和整部小说的主旨一样,旧比新好。说起家乡人青的山,绿的水,衬着皮肤也白净;而台湾则成了“今天台风,明天地震,任你是个美人胚子,也经不起这些风雨的折磨!”
小说所要叙事的主人公卢先生正是叙述者的同乡,在叙述者的眼里卢先生周周正正,除了一头花白,长相不赖,又是个教书先生,就连他的房东那个世人都无法在她嘴下超生的湖北婆娘都对卢先生赞不绝口。
也怪不得我们春梦婆同样是一碗米粉人家卢先生碗里的就是腱子肉,是瘦猪肉了。当然春梦婆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为的是她的侄女,她的侄女境况和纯梦婆类似,丈夫也是下落不明,春梦婆不愿看她和自己一样落的个独守空闺的下场,劝她还是另找一个人,那个人选自然是卢先生。哪知神女有情襄王无意,春梦婆这才知道,人家卢先生之所以洁身自好,努力工作赚钱是为了故乡的那个的她——罗小姐。
《花桥荣记》剧照,图为卢先生和罗小姐虽然生气,在侄女有了好归宿之后,春梦婆对卢先生还是依然不错,当然如果他是外乡佬的话,就没那么便宜了。
之后卢先生在香港的表哥寄给了卢先生一封信,说是罗小姐从广州寄来的,现在需要十根金条就能偷渡香港。卢先生攒了十几年的钱啊,自然是被那个表哥给骗了。自此之后,卢先生就成一个正常的小学老师,体面,顾家,成了一个放荡,和一个替人洗衣服的肥婆乱搞关系的人。这个时候的卢先生已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人了,只是一个躯壳在人间游荡。
而当洗衣婆通奸被卢先生当场抓住后,两人大打出手,卢先生的耳朵都被咬掉半个。最后卢先生是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死因是心脏麻痹。
文章中间还有一个细节,是春梦婆在一个公园里发现卢先生拉小弦子,她磨了半天央着卢先生唱了一曲薛平贵回窑,王三妹等了十八载,到底是把薛平贵给等到了,但是春梦婆呢?卢先生呢?春梦婆的侄女呢?
在故事里除了主要人物外,其他来春梦婆米粉店里常客大多都是同乡人,也都是有家回不去的苦命人。我想那个年代在台湾有太多太多这样的故事了,就连那个发誓要带他们回来的人也在台湾郁郁而终。
白先勇写台北人是在美国留学期间,按他自己的说法他觉得他要找寻自己的根,而这个根是什么呢?我想应该就是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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