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有人去擦星星》(美) 谢尔·希尔弗斯坦
总得有人去擦星星,它们看起来灰蒙蒙。
总得有人去擦星星,因为那些八哥、海鸥和老鹰都抱怨星星又旧又生锈, 想要个新的我们没有。
所以还是带上水桶和抹布,总得有人去擦星星。
3年前选择读研,林晓躲过了与同学们一起挤人才市场跑面试的狼狈与辛苦,而今又到一年毕业季,她不得不站在就业大军的队伍中,除了对未来未知的恐惧,更主要的是要结束学生生涯的生活,真正走向社会,她却一点也没准备好,选择在哪个城市,去什么类型的公司,林晓深知这次选择对自己人生影响是深远的,虽然丝毫不敢马虎,却没有任何头绪,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投简历找工作吧。简历上来先被筛选一遍,有没有北京户口?是不是985或211的?是不是男的?是不是长相端庄?身高是否超过160cm?有没有大型企业实习经历?学校期间有没有获奖?接着无领导小组讨论,一群无头苍蝇一样的人认真的讨论着,幸运的人被挑选进入人力资源部面试,除了常规的自我介绍,通常也会遇到一些奇怪的问题,什么星座的?会喝酒吗?三维多少?如果不想回答,尴尬笑笑,不失礼貌和尊严,当然也意味着白忙活一场,没有结果。如果幸运进入业务部门的复试,临场发挥较佳,且与领导有眼缘,那么通过的可能性很大,得到一份所谓的offer,月薪5000-6000元。没有惊喜,只是心里不慌了,可以踏踏实实继续找工作;如果不幸运,那就继续重复这样一轮轮的面试,如果不想这么麻烦就找到一份工作,不太正规的公司也是可以的,可能薪酬也就3000-5000之间,逊色不少。薪酬就像一杆秤,到底几斤几两,不能靠自己认可,只能靠公司来加砝码。对于林晓这种没有背景,不爱张扬,农村长大,长相打扮普通的女孩来说,实在在靠硬件和临场发挥上没有什么优势,就看运气了。
几个月前,林晓还不是这个心态,她以为北京的研究生,如果幸运是可以找到一份北京户口的工作的,如果不幸,也可以找个月薪7000、8000外企或私企的工作。或者自己家里能不能帮忙找个企事业单位的工作,稳定又多金。妈妈曾经给一个远方的亲戚打过电话,说是可以安排进三四线城市的电力局,走关系的话需要10万块钱。研究生学院的老师也一个劲的劝他们,不一定非待在北京,其实二三线城市也很好,你看谁谁回家了,在建设银行,某某也回家了,在交通银行,还有在中国移动的,回去也可以发展的很好,北京太辛苦了,尤其对于女孩。林晓一方面很羡慕那些在国字头和中字头企业早早嫁掉自己的同学,另一方面还是有些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就是为了回家乡吗?不知道是三四线城市对于她实在没有吸引力。还是她实在不想让家庭再背负10万的压力,她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她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像做了逃兵。
如果遇到社会关系与资源丰富的导师,也是非常幸运的,林晓的老师曾经是石油系统的,听说他介绍进两桶油工作的学生也有不少,前些年光景好的时候,公司一年的收入足以让一个农村的家庭直接脱贫迈入小康,那些穷苦出生的农村孩子,做梦也没想到,才工作几年,就可以在北京买房了,人生境遇只在一个贵人相助的机会。这些年油水少了一些,但比起其他企业,还是属于高薪高福利的公司,林晓的师兄很幸运成为这个系统的一员,虽然入职在郑州,而且需要补学俄语,常驻中亚的国家,但是一年十几万的收入,足以让他在同学面前挣足面子,算是人生辉煌转折了。林晓是导师青睐有加的学生,勤奋聪明,可惜的是,林晓是个女孩,导师的关系只限推荐男生了,后来导师也陆续推荐了一些其他事业单位的机会,因为只是一般交情,也都无疾而终,这条路她也是走不通了。林晓北大的表姐很幸运也有这样的一个导师,可以帮忙推荐学生去国家图书馆、外交部、或者北大留校的机会,刚开始表姐还非常兴奋,憧憬着自己也能去带着金色光芒一般的单位去上班,最差也得是个人民日报、北京日报什么的,然而生活真的如平凡的世界写的一般,不要见怪,不要见外,命运总是不如人愿,我们以为我们头顶和眼前的光芒是永远的,殊不知却是海市蜃楼,是别人的光芒折射来的,更可悲的是,我们连别人是谁都不知道。穷人是可以拿着自己毕生的积蓄去给社会高层的人送礼,以求获得翻身和毕生的荣耀,而社会高层的人往往不缺钱,他们更需要的是钱背后的资源,长久的钱生钱的能力,这不是叫人心灰意冷,而是认清现实。后来表姐凭自己能力去了一家报社,做了编辑还出了书,续写平凡人的精彩。贵人相助的机会是存在的,如果遇到请感恩,如果没有,也可以微笑着继续努力。
世界上有一种孤单叫别人都怎么样了,你还没有。毕业即将到来,别人工作都定的差不多了,林晓还没有;别人已经在单位旁边租好房子开始新的生活了,林晓还没有;别人开始和男朋友家里商量结婚的时间了,林晓也没有;对未来的迷茫,加上孤单与无助,林晓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在北京继续待下去,她不是没试过去别的城市,石家庄、天津也都去过,好歹离家近,只是她实在不知道那么多名不见经传的企业,给出远远低于她期望的薪水,未来会不会有出头之日,贱卖自己的不甘心和不服输,她还是打算坚持在北京留下来。北京那么美好,高档写字楼、大把大把的名企和机会,川流不息的人群,处处都在诉说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只是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
幸运总是不期而遇,有位平素交好的师姐向林晓伸出援助之手,给她推荐了正大集团管培生的职位,面试的是师姐的同学,一切出奇的顺利,林晓那蹩脚的英语居然也磕磕巴巴的通过了。公司提供北京居住证,月薪5500,加上各种补贴6000多。管培生是什么,林晓心里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只知道需要去很多地方轮岗,最后根据表现定岗,她被分配的是正大集团旗下的商超板块,她与导师商量的时候,导师说,机会是还可以,只是是零售行业,可能会比较辛苦。林晓的师姐劝她先拿到这个offer,以后看情形再说,林晓表面上也很珍惜这个机会,内心却是百般挣扎着说不愿意,是因为商超人多心烦?因为最终工作性质不确定?还是其他,她也说不上来,她考虑了一天,觉得自己即使答应下来,因为不痛快,最终可能也不会去,还耽误公司招聘计划,她最终给公司回复不去了,回复完,心里踏实了。然后又开始空了,还得从0开始。
人生有些选择,是很奇妙的,冥冥之中,经历各种诱惑和波折,你最终还是会选择它。林晓读的是人力资源管理的研究生,却对人力资源的招聘、培训之类的工作不太感冒,所以在找工作的时候,装也装不来对那份工作的热情。当一个朋友给林晓推荐了一个管理咨询的工作的时候,她立马答应下来,待遇一般,也不算名企,经过合伙人简单的面试,就入职了,做梦一样的快。她之前也面试过北大纵横之类的国内四大咨询公司,因为没有经验和非名校出身被拒之门外,然而曲线救国,能做咨询就好,林晓感觉,自己是要做一件自己喜欢的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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