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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定晃晃手里紧攥着的一个小药瓶,又指了指自己的头。
方灯拨开他的头发,发现有一个包,知道了,这就是中了铁蒺藜。他手里的那个小药瓶,是好久前方灯试着配制的解毒药,只是防蝎子、马蜂、毒圪针蜇了可以用,针对北方山区一般中毒没问题。
亏的是方灯来得及时,要不然冻也冻死了。
方灯对他的苏醒,大喜过望,觉得自己的解药肯定对铁蒺藜的毒能管用,回去调调方子,加大剂量,应该没问题。问题是其他队员呢?
一看田大定不能说话,还想昏迷,他马上往山坡上跑几步,循着枯死的野草叶子,用尖锐的石头从地皮地下刨出来一条小指粗的根茎。这是什么?就是方灯要找的地黄。
他立即将地黄在棉袄上蹭了又蹭,蹭干净一些了,放嘴里嚼碎,跑回田大定跟前,他扶着田大定嘴对嘴把药喂给他。
过了一小会儿,田大定再次醒来,泪水一涌而下,颤抖着手,指指牛洞口,缓缓说道:“方副队长,我没用啊,没带好弟兄们啊!”
“老田哥,别说这话,到底咋回事呀?”方灯和跟来的队员,都禁不住泪水往外涌。
原来是这么回事。今天一大早天刚麻麻亮,突然有人冲进了中队驻地一个院子,蹬开门就打这种铁蒺藜。睡在那个院子的很少,就只有三个人,睡觉都爱捂着头,有两个睡得还死。
蹬门的声音惊醒一个,被窝里大喊一声,掀开被子发现有人跑出去了,他赶忙连穿棉袄带踢,踢醒了另外两个。他一刻没停跑出来,看那人往后山跑。他急忙跑到田大定睡的院子,简单说明了情况。
田大定紧急集合,大家直奔牛洞口而来。一直找到接近狼洞口,发现有一辆卡车,但不见有人。大家正在愣神,铁蒺藜乱纷纷飞过来,十八个弟兄全中了铁蒺藜。
他拼命跑,躲进一坨巨石后头的凹里,急忙吞服了那一整瓶药,很快就昏迷了。后面又醒过一次,听外面没动静,爬到路上,一个弟兄也不见,再次昏迷,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没想到,田大定把方灯给的药瓶时刻揣在怀里,救了他一命。
方灯将田大定扶到背风的地方坐下,“老田哥,是不是弟兄们也有躲起来的呢?”
“躲起来恐怕也不行了。”田大定摇了摇头,仍然不住的掉泪。
方灯立即带着那位队员,在附近三百米左近寻找,因为一旦被铁蒺藜打中,没有人能跑得动几步远。还真不错,找到了四位。摸摸身子,全都有略微的温度。
方灯急忙教那位队员除了地黄之外,怎么采其他草药,全用嘴巴嚼烂,一个个喂了,先保住大家的气脉。
亏得那时候计划来帮助田大定,总算是救下了这么五位,其他的队员全部失踪。
半年之后,才知道,司空梦把所有中了铁蒺藜的人全拉走了,他用解药给他们服了之后,虽然都活了下来,但司空梦要他们投降,大多数死不投降被活活拷打致死,只有极个别人投降了。
司空梦狡猾得很,故意放出冬月初六的情报,却提前一天行动,使得方中队全军覆没。
方灯归队后,向县大队、秦江县边区政府作了检讨。他内心里对于这么多人死在大师兄手里,感到非常憋屈,有苦难言,决定归隐。虽经多方挽留,他执意不再干了。从此隐姓埋名,过起普通人的生活。
无论谁提抗日英雄如何如何,他总是只字不提。改运前,曾经一度有人访查方中队的人,他只是摇头,半句不说。问急了,甩一句:“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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