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处处是逃离。
一本一笔一书,逃出半生寻觅的雕梁画栋,逃出了啼血声声慢的孩子,和眦睚满白头的男人。
庆幸,画栋边有咖啡阅览室,三十八元付一杯热咖啡的钱,就可以成就片刻的休整和小憩。少年时的家国天下,狂歌纵马,就这样渐行渐远,渐无书了吧。
深思一番,现世也无不安稳,家家都是夜归人,家家都是碌茫茫啊!如今,有阿姨洒扫庭除,有疱夫煮食烹饪,夫妻何求?正如八十岁高龄时的杨绛老先生说的,所有的烦恼都是读书太少,想的太多吧。
桃还是要的,安排好一切,我便开始逃跑了。古代的“桃”于“逃”同音。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读古人诗篇,越读越广博精深,《桃夭》篇里的先秦人,想表达美的观念是怎么样的呢?“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指出嫁的女子艳如桃花,“之子于归,以其室家”,指女子还要有使家庭和睦的品德,这才圆满。
楚国的伍举,就何为美的问题和楚灵王发生了争论。伍举说:“夫美也者,上下、内外、大小、远近皆无害焉,故曰美。”他的观点是——无害即是美。也就是说,善就是美,而且要对上下、内外、大小、远近各个方面都有分寸,都无害。
反观《桃夭》篇,新婚嫁娘的美,不仅仅是“艳如桃花”,还要“宜其室家”,也就是美与善相结合。
在整部《诗经》中,《桃夭》的地位是很突出的。而其他篇章里,婚姻和家庭问题也是描写得细致入微的。
三百篇的第一篇是《关雎》,讲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他日夜思慕,渴望与她结为夫妻。
第二篇《葛覃》,写女子归宁,回娘家探望父母前的心情,写她的勤、俭、孝、敬。
第三篇《卷耳》,写丈夫远役,妻子思念。
第五篇《螽斯》,祝贺人多生子女。
第六篇,即《桃夭》,贺人新婚,祝新娘子“宜其室家”。
在先秦时代,生产力水平还是很低下,家庭是社会最基本单位,每个人都仰仗家庭,迎接困难,战胜天灾,争取幸福生活,当然希望家庭和睦团结。娶亲是一件大事,因为它关系到家庭未来的前途,所以对新人最主要的希望就是“宜其室家”,这很容易理解。
而当代呢?家庭,究竟存在于社会的哪一个维度上呢?越来越多的剩男剩女在婚姻问题前犹豫不决,越来越多的夫妻未能携手到白头。甚至家庭的定位在男女这一千古不变的组合上,都产生了多变性。
百花齐放的各种cp组合情潮暗涌。(cp就是英文,couple的一种缩写,意思是情侣或者夫妻)。随着《陈情令》《镇魂》这些电视剧的大热,双男主人设的并肩作战,相知相携的剧情,打动了不少人的心扉。越来越多的现代人,在深入思考,拥有怎样的伴侣,才能让我们相携走完这一生一世,漫漫无归路,而不留遗憾。
在这个多元化的时代,次元表达的是一种维度和独立的空间。
道语有云:一维道,二维天地,三维天地人,四维天地人万物。
在ACG领域(Animation动画、Comic 漫画和Game游戏的缩写。)所在的二次元,原意指二维的平面空间,通常指动漫所构建的理想世界。与之相对的三次元则是现实世界。更有甚者半次元,也就是,二点五次元,即是以cos play为主的,半真人半动漫,相结合的产物。
这里扯的有点远了。背景不同,人的思虑则不同。
诗经三百篇,不仅仅是古人生活的期盼,也是统治者所谓“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说白了,就是建立在“宜家”“宜室”“宜人”上的“宜国”。
而如今,全球化发展的国家,家庭在现代人心中何处安放?
逃之夭夭,我宁可诙谐的把它解读成“逃之夭夭”,美丽的新娘子害怕变成黄脸老妇,忍受不了,日复一日地一地鸡毛,最后逃得无影无踪。
也许是躲到她的二次元世界沉沦,也许是穿越到前世里演绎诗酒人生。
棋罢不知人换世,咖啡饮尽终需归。隔壁座一妇人,呼喝小儿作业之声不绝于耳。提笔抬头之时,家的饭菜已香,俗雾尘烟,现世安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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