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左队长带着一堆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亮了,整片的芦苇地齐刷刷的充斥着我得眼眸,突然有两个人走到我面前来拉杨佩珊,我急忙抱住她大声的叫到:“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我是警察,我他妈的是警察。”
我死死的抱住杨佩珊,恶狠狠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左队长可能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于是走过来,蹲在我的面前看着我说:“李年,放手,她死了。”
死了?我看看怀里的李佩珊,她是那么的年轻,她的嘴角有些微微的上扬,好像刚刚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比如教室课桌抽屉里的零食,暗恋了好久隔壁班的小哥哥,约了好久却没吃到的小火锅。
这些本就该属于她的一切,却变成了下辈子的梦想,左队长拍了拍我得肩膀,我也慢慢的松开了手。
二
熊因为伤势被提前送去市里的医院,走之前我和左队长去了一趟村长家,村长向我们讲述了这个关于村子的故事。
因为重丰这个村子十分的偏远和贫穷,基本属于一个无人区,根本没有任何的教育和医疗可言,突然有一天有一批人来到这里说是什么科学家。他们给我们出了一个主意,让我们将孩子卖给他们,他们付给我们钱,说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和教育,于是我们就答应了,那一批一共去了二十多个孩子,林三岁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
林三岁的母亲回来的时候就带着她,但是没过多久就走了,把林三岁留给了别人,然听三岁她母亲说,当时那二十多个孩子除了她都死了,,但是他们始终不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我女儿就一直装傻,而林三岁在她十二岁那年也被送走了。
“你的意思你们在此之前卖孩子的事都没有断?”我十分恼火的说到。
村长无奈的点点头:“唉,我们以为孩子们都能有更好的生活。”
“林三岁她母亲走的时候有留下什么话吗?”左队长问到。
村长想了一会慢慢的说:“她是一个警察的线人,有个警察在帮她。”
“警察?叫什么名字?”我十分好奇的追问到。
村长想了一会说:“好像是M市的一个刑警,姓什么我忘记了,叫什么永德。”这句话大概在我脑海中停留了不到一秒,左队长猛的将头看向我,我顿时语无伦次的说的:“你他娘的看…看着我干什么…,整个M市叫永德的警察…。”
说到这里我再也说不下去了,整个M市做过刑警的叫永德的应该也只有一个人吧。李永德现任M市公安局局长,也是我的父亲。
三
回程路上,我坐在车上一句话也没说,我不知道怎么去描述我自己的心情,我突然很像放弃,我觉得现在这件事是我不能控制的,我想到那个夜晚拿枪指着我的父亲,他那时候神经兮兮的状态,我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我有点怀念曾经在派出所当片警的时候,起码是单纯的,快乐的。
等到局里,我跟左队长先去看了住院的二熊,所幸送医及时,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在病床上躺个把月,休养身体。见过二熊以后,左队长同我一样,脸色都不是很好,整件事情似乎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所有参与的人,都被乌云笼罩着。
从医院出来以后,我知道左队长想说什么,看他几次看我的眼神,以及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真的挺害怕他突然开口提及我父亲。对于我的父亲,他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又具有什么样的能量,这都是不可知的,或许也只是我们想多了呢,其实,根本就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背后所牵扯的人或者说是某种组织,恐怕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所能撼动的,我一下子变得害怕起来,三岁,三岁的母亲以及那死去的二十多条生命,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又一个疑团,在我的脑海中不断被放大,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这件案子暂时被搁置了下来,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刑警永德。左队长给我放了一个礼拜的假,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我也索性接受了这样的安排,芦苇荡那晚发生的事,我还是惊魂未定,更多的还是担心三岁,不知道她会面对什么未知的危险?
从重丰回来的第三天,北京时间08:24分,天已经黑了,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心底有些发酸,这样绚丽多彩热闹的面具下面,掩盖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我摇了摇头,突然想出去走走,直到走到一家叫“The Moon”的酒吧面前,才停了下来。
“The Moon”跟我以往所去的酒吧并不太一样,这里没有灯红酒绿,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喧闹嘈杂的气氛,周遭一切清净如水,如月,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混合着酒的清冽,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感觉,舞台上的女孩子,弹着吉他,轻轻的哼唱着消愁,安静的轮廓就像那晚抱着我的三岁,我这是醉了吗,对呀,我还没喝酒,为什么已经醉了呢。
“先生,我们老板请您的”。男服务生指了指坐在我对面的女人,我接过酒走了过去,这才看清这个送我酒的人长什么样,她长得很美,跟三岁不同,看起来有些张扬。
“谢谢。”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向她表示感谢。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请你喝酒吗?”她歪着头微微笑着问我。
“可能,我看起来比较老实。”我抿了一口酒,看着她说到。
“噗,有意思,但是能来酒吧玩的有几个是老实人呢,你刚哭了。”她直直的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只有我盯着别人看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这么盯着看的,顿时,心里那股拧巴劲儿就起来了。
“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哭?”我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又把问题抛了回去,然后低头玩着酒杯,蓝色的灯光,映在酒杯上,真的很好看。
“人会哭泣,是因为人类有感情,你的眼睛告诉我,在你面前有一条充满荆棘的路,一个看不清的未来,和一个想念的人。”她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其实,我并不感到惊讶,像她这种有经历的人,想看穿一些东西,是轻而易举的,出于礼貌还是先自我介绍,因为她也并没有说错,我是哭了。
“你好,李年。”
“你好,月亮。”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月亮,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认识月亮以及她的酒吧“The Moon”,可能真是冥冥之中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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