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傍晚,停电了。
这是儿子出生以来第二次停电吧,第一次是在他两岁左右,所以几乎没有什么记忆,这次大了,明显有点兴奋也有点小紧张。
天色渐黑,儿子说他有点害怕,但又不让用手机去照亮,究其原因,竟是怕电量耗尽,紧急时候无法用电话求助,于是我只能找来备用的蜡烛,一边点燃一边安慰他电很快会来。
微弱的烛光慢慢照亮整个屋子,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姥姥家生活的日子,那时候爸爸在部队,妈妈带着我是在姥姥家生活的。
---------------关于玩具
那是80年代的农村,挺穷,记忆中电灯是在五六岁后才有的,在此之前都是用煤油灯的,就是那种小老鼠偷油吃的绘本中画的样子,细细的支架上托着浅浅的油碗,一根灯芯靠在碗的边沿,发出暖暖的光,而我则趴在桌边玩着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宝贝(大人眼里的破烂)。
“妈妈 你的宝贝都有什么?有迪迦奥特曼吗,有R卡吗?”儿子问道。
“额。。。当然是么有的啦,我们小时候没那么多玩具,或者说所有的玩具都是自己找的”。
“那你们有点可怜,那你小时候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于是我继续边回忆边讲述。
那时候,每家多少都会有一组或者几组柜子,姥姥家也有一个,就放在堂屋的门口,我总能看到姥姥伸起胳膊往上放东西或者拿东西,有时是一颗扣子,有时是一个钉子,有时又可能是一个小铁片,总之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百宝箱,或者是哆啦A梦的口袋,什么都有可能变出来,于是我经常踩着小板凳举着小胳膊淘宝。
“就先探险一样吗”儿子又问。
“是啊,每发现一个小东西都会很惊喜啊”。
---------------关于夏天
“可是,没有电就不能用空调,那夏天那么热,怎么办呢,会热的没有力气玩吧”儿子转移了话题。
于是我又开始讲没有电的夏天。
我入睡前妈妈会把蚊帐放下来,然后开始打蚊子,等把所有的蚊子都消灭了,就会扇着蒲扇哄我入睡,我也总会不停的问妈妈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在妈妈耐心的解答和柔和的微风中慢慢睡着,等到半夜一两点或者两三点时,又会被热醒。
“那咋办呢”儿子问。
“想办法呗”我回答道。
每次醒来,我都会发现姥姥已经堂屋前的院子上铺好了凉席,坐在那里扇这蒲扇乘凉,这时,我就会跑去姥姥身边,躺在凉席上一边享受清凉,一边仰望星空,没有被工业污染的年代,星星密密麻麻的闪烁着,姥姥就跟我讲牛郎织女,讲嫦娥奔月,我便在怎么才能会飞的纠结中再次睡着。
---------------关于洗澡
“那你也给我讲故事吧”,儿子说。
“咱们不是每天都在讲故事吗”我回答。
“不是那种,我想听你小时候的,更多的事情”。
“好吧,那我们继续,你猜猜我们小时候怎么洗澡的?”
“嗯?”儿子不明白,完全无法想想没有自来水,没有淋浴该如何洗澡。
于是我告诉他,那会每家都会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铁盆,真的是铁盆,比他现在的小澡盆还大,每天我的妈妈会用压水井压出水放到大盆里晒。
“压水井是什么?”儿子插话。
“压水井就是在地上打个洞,把地底下的水想办法引上来用”我解释道。
“水龙头里没有水吗”儿子问
“那会没有水龙头啊,要自己想办法取水呢”。
儿子没有再继续追问,于是我接着讲。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太阳没有那么烈了,水也晒热了,我就会很高兴的钻进水里浸着,温热的水包裹着小小的身体,就像在母亲的怀抱中一样,温暖安心。
“我们现在去泡澡吧,你就像姥姥给你洗澡一样给我洗好不好”儿子突然提议。
好吧,于是我把烛台端到卫生间,他支开他的小澡盆,我则去厨房少了热水,还好没停水也有天然气。
调好水,儿子光溜溜的坐在盆里,我拿毛巾给他擦身体,用浇的小喷壶给他淋水,他玩的不易乐乎,还告诉我停电其实也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在工业发达的21世纪,什么都是自动化,智能化,方便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亲力亲为的乐趣和温暖,就像老公说的,方便面是方便,可它永远替代不了手工面里家的味道和吃面时的那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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