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见闻

一

星期六是九月一号，开学第一天，早晨，有位女孩子，一定要坐在我们班，他们的班主任怎么也叫不回去，只好就这样了。这一天，我们只干了两件事，发书，发本子，但却整整的一天。下午的领书特别地混乱，没有组织，乱七八糟的样子，像哄抢救灾物资的感觉，找了数学，便找不到语文，我晕了，十几种书都在等着呢，书目也不明白，哈，等了等，查了书目，有的班已领好了，终于人少了，废纸，废袋子一地，我们开始了在这纸堆里找书，还好一种一种地找，竟找得也齐全，孩子们很机灵，我们找够一种，搬走一种，没出现大的差子。

书发了，就快4点多了，五点开始放学，先是校车，后来便接着是走读，按方向，分年级在校门口，排队，人太多，男老师都在门口，但毕竟男老师太少，有一个小女孩上午蹴到我跟前，悄悄地告诉我，老师，你是我上学来碰到的第一个男老，我已不能分清那些是我们班的。此刻竞有校外的培训机构也进来接孩子，我说这个得见家长，还好，家长就在不远处。第二天，放假了，我和孩子离开了这所超级学校。

二

午饭的时刻到啦，好不容易挨到了，整整一个上午，泡在教室里，名字点了至少三遍，发现好多的孩子竟然跑错了班。不知是孩子们声音太小，还是我的听力真得好差，孩子们的声音吐字竟一点儿也听不准，多数得听好几遍。十点左右的升旗仪式，天有些热，庄严肃穆，老师们宣了誓，和同学们挤在操场上，我们整顿队伍，就像硬往肉里扎针一样，挤不动。校长的讲话，不长，也没有慷慨激昂，很平静地念完了稿子，天太热，校长的话也很短，结束讲话，各班带回，四角都有出口，不过还是堵，我们带着孩子在操场上等，一会儿，慢慢来通过。午饭还好，一年级的小孩十一点半就吃，我们迟，十二点到了，孩子的队伍排得整齐，一路上，洗手也排队不乱，二层的食堂，孩子们都满的，站着吃，孩子们很安静，我和女儿也一块吃了孩子们的饭，是米饭，肉丝炒什么，我不记得了，女儿很喜欢吃这个配菜，有小孩竟只是吃白米饭，不要菜。打饭的师傅们都是着孩子们的大小，算记着打，很小心，不过，我问了，孩子们，可以吃二碗，饭管饱，基本上都是光盘。

饭后的碗，堆在筐里，见不到有浪费的饭菜，很整齐，洗碗工收拾后会有消毒柜。出了餐厅的门，洗手，漱口还是排队，然后孩子们绕着教学楼依次回到教室，这下还是排着队，特别吔有秩序。有孩子问我，老师，我们饭后干什么，我说玩玩，睡觉。可大多数的孩子们都乖乖地在教室里睡觉呢，静静的，只有我们班的孩子们在玩。一会儿就有了值班的老师，在楼上，孩子们吃完饭，又回到了各自的教室，校园里一片安静，女儿和我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3

今天终于见到了报名的场景了，一年级的娃娃，仅仅一年级的，排队转入的家长们密密地排在一起，挤成一堆，像一条弯弯的长龙。小小的娃娃，带着铺盖被子竟也要住校，小小的就要离开家里，让人真是可怜，这爸爸妈妈也够心硬的啦，大多为了生计不得不如此，不过也免不了，那些实在过分懒得过火的，对自己的娃娃也怕费神的。

四

村小的痛苦，也只有村小才领会得到的。房子盖得自然也很阔措啦，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乡村中学，可算得上是乡下教育的阔太太啦，人手多，财力大，小学可就挖苦得多了，三五个娃娃的学校，也得维持着。可是竟然连中心学校的校长们也哭着喊着，这学可怎么开呀，这娃娃们来了，老师们在哪里呢，女儿的学校，是出了名的，校长爱娃娃，乡亲们七里八乡地跑来，转入的人要排小队，门口一排椅子，一会儿，一拨人，哈，可真像儿科门诊的海哲家，村医出了名，看病要排出十余米的队。教育局虽是禁令一沓子，可老百姓的脚，只听自己心里的话，有个机会，便跑断腿，也要来，一个个，十八般的武艺。可怜天下父母心哪！这样好了，学校的娃娃近两千，这可真是乡村第一大小学啦。哈，代课的老师80名，5O多人都是雇佣军。几个人会来到这乡下的小学来呢，家乡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大学生们，来了也又走了，一茬子，又一茬子，断断续续的来了，又陆续继续地走了，教育局里看大门的婶子也笑着说，取档案的一个个排小队。咳，竞有乡村小学三分之二的老师都是代课教师，这可是我真正的现代化的祖国的乡村么。

人太多了，学校或者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盛况，家长们都坐了凳子，耐心地，焦急地等待中，这在八九年前，我们中学顶顶兴旺的日子，也未见的，竟有人是翠峰的，带着女儿，你们校长名气大很，都有城里娃娃来，有几个，县城也确实有几个，放着好的东小，来了。校长一个人亲自办理这长龙似的插转生，一个，一个，像接诊的医生，一个上午，不知可上了厕所，午饭是在办公室吃了的，我们在食堂里，饭管饱地吃，餐后竟然也有西瓜，我十八年的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午后，我和几个小伙子趴在桌子上就睡了，一点半，我在门口值班，校长又开始接订了。下午两点，开会了，这是我第一次参加会议，免不了一点工作安排，我代了五年级的语文课，班主任自然是免不了了，我自来不喜欢，但自知是免不了的，既来之，则安之。遗憾的是教科书还没有拿到，课表也没见到，明天就要开学了，要升国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