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夜，一部电影看完十点多，然后就上床钻被窝。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已戒掉睡前躲被窝玩手机的坏习惯，音乐播放器设置一小时后自动关闭。醒来没有舒缓低沉的歌声环绕，爬到床尾抓手机看时间，凌晨两点，外面淅沥沥飘着雨。我准备倒头大睡，迷糊间握着手机登录企鹅，不知哪根筋搭错。上面有几条留言，EL晚上九点多发给我，从上到下看一遍，看得我直冒火，心底无名愤怒。那可恶的老家伙，又来找茬，借旁人之口，无耻到恶语相向，在精神上折磨自己的女儿。
半夜两点，我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立刻，马上，但想到EL的为人，那个时候，给她点空间静静，不要打扰，让她整理下心绪也好，况且她睡眠向来欠佳。我压着口闷气睡去，睡得并不安稳，因为那几条留言。梦里为EL心疼，她毫不隐瞒跟我说过的点滴。曾见她掉过一次泪，轻轻抹干，那次后再讲给我听，她都可以笑着讲完，她笑得牵强，我替她不甘。
第二天醒来，我霹雳扒拉发了一大堆话过去。总算她好过一些，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子，但我知道，她心里不好过，特别苦涩。
不合乎常理的荒唐事多如牛毛，书里电视里现实生活中听到过看到过不少。恋爱婚姻自由的年代，因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耳朵轻而听人碎语，把事情升级到失控状态。想想也是醉了，他把自己为人父的资格给抹杀掉。当我在气头上，不负责任的狠话会脱口而出，或者现在他的恶行会让他晚年付出代价，甚至老无所依。
这件简单到不能简单的事，演变得情节跌宕起伏，老家伙步步逼紧，EL被逼入绝境，最终打算奋抗到底。听着不禁咂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家伙的为己，自私自利贪得无厌；EN的为己，在乎德行孝道。我说过她很多次，你太善良了。真的，越来越觉得人要学会适当自私，不然耗费气力跟胡搅蛮缠的人做无谓斗争，太闹心，还殃及无辜。EL从没在他那里得到过亲情，依然抱着感恩戴德之心去对待，最后伤痕累累。即使以后平息，愈合的伤疤烙在心里那是一辈子。
对比之下，想起自己的爸爸，心生温暖。是的，我爱爸爸。
哪怕他是一个天底下最平凡的父亲，他从来不会粗声骂过我们姐弟仨。家里从来都是妈妈唱黑脸，爸爸唱白脸。爸爸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但他写一手好看的字，笔画连绵，应该属于草书。记得曾在日记里写过，刚上学那会，我的名字是模仿爸爸的字迹，他帮我写在本子上，我一笔一划描着写。月辉老师家访，赞扬我把自己的名字写得好看。当然，需要家长签名的作业总有爸爸的名字，我也会把他的名字照着描，所以爸爸名字那三个字，现在想起，脑里依然清晰，是怎样的笔画和力度。
爸爸对我们爱很简单，从来不用任何语言表达。爸爸知道我喜欢吃水煮花生，但妈妈现在很少做。最近几次我回家，爸爸会特意去市场买一大袋水煮花生放在茶几上，放着等我回去吃。吃起来，我总是贪口把自己给吃撑，连正餐都吃不下。所以不喝茶的我，因为胃被花生给撑着不消化，搞得觉也睡得不舒坦，乖乖让爸爸泡茶给我喝。这样，今年喝茶最多应该是跟爸爸喝茶的那几个晚上，一杯接着一杯下肚。
对于自己的爸爸的好。相比之下，对EL使坏那个家伙的变相折磨让我愕然，鄙夷。我知道EL一直忍着，因为她还心存念想，想着他再混蛋，割不断的血缘在。可是，偏偏有人不当回事，还像一只好斗的铁公鸡，整天雄赳赳气鼓鼓，四处扬言。他不想想，他也是有儿女的人，他在做，儿女在看。
杨绛在《我们仨》中写过“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走着走着就散了，这是生命中最自然的逝别，就算孑然一身，回忆都带着温度。伤害EL的那个他，不能称之为“父亲”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使用家庭冷暴力，走在半路上，活生生扯断两人之间的关系，天底下最亲的亲情。
我祝福他，晚年在他的回忆中，真的可以过得心！安！理！得！
showlin 写于 2014-12-05 17:2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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