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马
夜阑人静时分,我旋即转过身来,款款地迈向这四四方方的衣柜,继而抓住这临近于外沿的铜扣,向右缓缓地推开这道木质的柜门,不假思索的择取了一件棕色的毛衣。于我而言,它的存在自然是保暖高过其棱角分明的外型,随即便能肃清身心上的寒气。
不知何故,即夜的屡屡凉意,从脚底直接涌上头顶,生出一记寒颤,比瑟缩来得稍许弱一些。冷不丁的抬头凝望,只见目下的这条麻灰色的窗帘,仍在时不时的左右摇摆着。倏忽间,这才想起纱幔背后的窗户,还留着一道一寸见方的口子,忘却了将其关紧。
故此,屋外的晚风便从这起始,溜溜地钻进书房,仿如一台冷风机一般,呼呼的稀释着屋舍内的暖意,直至流变成“寒气逼人”的骤冷,难怪总觉察着有股瑟瑟的穿堂风,使我难寻原委,令身心颇感不适。
我连连咳嗽了几声,这才隐隐约约的察觉出,眼眶里的明眸有些干涩,一股透着恍惚又有些木讷的神情,程度贴近于呆滞的形容词,楞楞睁睁的有些犯迷糊。
我不禁的抬起头,扫视了一眼搁在书架上的那台矩形状的电子钟,清晰可见的数字,告知着就寝的时间已越发临近,旋即便搁下这只带有手温的黑色钢笔,继而再拣起一张长条形的书签,合起并夹在熟识的日记本里,以伶俐的动作,把显得有些凌乱的桌面,规整的拾掇了一番,只因狼藉的事物时常会令我感到不快。
书桌左侧的那台浅颜色的小台灯,流明的精准让其少了些温暖的意象,较之熠熠生辉的屋外,显得格外的昏暗,不知为何,此刻有股强烈的欲望,诱使着形骸起身推开阳台上的这扇玻璃门,微风、屋顶、路灯和满天星斗,构成了夜空的轮廓线,闪烁着宛如璀璨的光芒,引人赏析悦目,心旷神怡。
顷刻间,我抬起右手并微微的张开五指,由前往后的来回梳理了一番“乱蓬蓬”的卷发,接着便擎起左右对开的双臂,横呈出一个大大的“V”字型。于此同时,除伸出一个懒腰外,还不止的哈欠连绵。尽管举止显得有些松垮,可并未有任何牵强附会的蕴意,毕竟这就是此时的状态,一种不言而喻的疲乏之状。这是昼日里纷纭杂沓的喧哗背后,那一颦一笑的思绪,化作一场若无其事的懈怠,让零零碎碎的琐事都梦回依约。
自不待言,随着年岁的堆垒,方才觉得自身体质的抗寒性,远不及当年的勇猛。虽说寒冷常使我保持清醒,而如今却成了寒冷常使我保持警醒,多么令人垂头丧气的一句言辞啊!
年龄,看似一种强硬不屈的时间物质,可依然无法穿透眼角旁的几道皱纹,是客观事实,还是历历可数的经验例证,这些都无法引起身心对其充满热忱。况且,我所关心的依然还是精力背后的余热,究竟还能持续多久,是否内心的观望,也会演变成一场无尽的瞭望呢!
河马先生,书于夜阑时分
2020.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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