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独坐在香格里拉的酒店露台,四面是高原冷寂的群山。初春的风像刀一样割你的脸,但一抬起头,就忘记了风,忘记了冷,只剩下满眼的星星。似乎从模糊的童年记忆中跳出来的,这样的夜空。从天这头直到那头,无论你如何扭动脖子,眼前都是喧闹的星星们。在上海看不到你们,原来是躲到了这里,难道你也厌倦了尘世的烟云,思念这纯净的天空?
你还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星空。因为在操场蹦跳摔断了腿,你只能绑上了石膏。家住在五楼,每天都得母亲背上楼,就不再愿意下来,只能在家里看看书,望望天。母亲看你可怜,心里伤痛,就尽量多陪陪你。于是你心里倒希望这腿能好得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却总是忘了,登楼时面颊的湿润,是母亲鬓角的汗水。
高二的时候,你喜欢写诗,没事就到老宅三楼的露台上「寻找灵感」。特别是日落的时候,天空就像少女的脸,原本是白白的,被你一直盯着看,就透出一股嫣红,越来越红,红得都滴出血。但时间不长,眼看着又生了气,整个脸立即阴沉了下来,甩给你一个漆黑的背影。这时候鸟鸣也止住了,猫狗也闭了嘴,星星也不做声,远处传来唯一的语言,是母亲在唤:「快下来吃饭啦!」
你在楼顶坐了半个钟头,整个心都被星空夺了去,陷在过去和现在的罅隙里,泪水满了眼眶,肺里却结成了冰。你知道这里不属于你,你也不属于任何一块土地。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视野里,是母亲。她皱着眉头,还是那一把熟悉的声音:「都几点了,快去睡觉!」星空还是二十年前的星空,但她已经白了头发,皱纹爬满了脸。不过眼神和星空一样,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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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01-30 创建 40m
- 2018-02-03 修改,把「他」改成「你」
注:「笨方法学写作」第6课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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