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号摆渡
小时候的压岁钱,长大后啊,都成了压力钱-壹-
毕业刚刚工作三个月,今天收到了第六封喜帖,在温馨得有些可怕的公司文化面前,我单薄的实习薪资在寒冬里瑟瑟发抖。
给我喜帖的哥们儿,在今天之前素未谋面。主任带着他来发喜帖,我们第一次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结婚的地点定在千里迢迢的大凉山,正月初十,这客请的是人?是情?还是份子钱?不言自喻。
他走后,办公室炸了锅,原来没有人认识这位同事,大家伙儿被飞来一桩“喜事”刺激得脑充血,这客请得也太没有区分度了,又要大出血了。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因为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还记得,刚刚到公司的第二天,收到的第一封喜帖,我那是满心期待,欢欣雀跃,生害怕请了整个办公室,单单没有我。
公司里的“骨灰级老人”魏姐看我一脸苦相,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黄啊,你要习惯,这才刚刚开始,要不你也结个婚,赚回来?”
办公室一片哄笑
……
不仅仅是公司同事的份子钱,还有亲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领过的压岁钱,随着年岁的增长,竟垒成了厚厚的一沓,压在心头,成了压力钱。
-贰-
今天大表哥发朋友圈“今天生日,好开心,收到好多红包”看着“红包”两个字突然觉得好刺眼,打开对话框,给大表哥说了生日快乐,毕竟是社会人士了,盯着钱包里的余额对峙了三秒钟,四位数的存款好像在斜着眼咧着嘴嘲笑我,咬咬牙割了十分之一的血肉,不痛!
明天舅妈打电话
“快来吃饭,你表弟生日”
“表弟生日不是农历嘛,今年怎么过阳历了?”
“没事儿,过两次嘛”
因为是工作日,没法去,平时舅妈就教育我做人要学会“来事儿”,小时候没少拿舅妈的压岁钱,摸着心坎儿,又剜了十分之一的血肉,不痛!
大后天,闺蜜在群里蹦跶,“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喔,我知道大家肯定都忘了,今天我生日,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不出意料,大姐已经带头发了红包,小妹儿也得跟上不是。多多少少,随心意,“塑料姐妹花”,永不凋零。
几番东割西宰,余额告急,瘦骨嶙峋,血肉模糊,看着都肉疼。
平地一生炸雷,亲哥一个唐僧式的电话,我兵慌马乱地把骨头都卸了。
“妹儿呐,第一笔工资是不是该好好孝敬孝敬奶奶啊,钱多钱少不重要,奶奶小时候可最疼的就是你了,压岁钱年年都给你最多,奶奶年龄也大了……”
“嗯嗯,哥教育得是”
把骨头一分为三,分别给了爸、妈、奶奶,有时候亲人之间也会吃醋的。
看着余额粉身碎骨,香消玉殒,从小承蒙三姑六婆二大姨厚爱的我反倒觉得无钱一身轻。
-叁-
突然好怀念,小时候屁颠屁颠跟着父母走亲戚蹭吃蹭喝,欲拒还迎拿着压岁钱的小日子,虽然压岁钱大多被母上威逼利诱上贡,但偷偷地也屯了不少的油。
曾经是小p孩儿的我们,终究是长大了,斗转星移,角色互换,我们成了给压岁钱的那一拨人,这一天,来得猝不及防,但也来得理所应当。
某酒的一则宣传语,至今记忆犹新。
小孩子问:“爸爸,为什么大人可以喝酒,但小孩子不可以”
爸爸回答:“因为小孩子不喝酒,也很开心呀。“
初涉社会,成年人的世界里纯粹的开心确实是很少很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你还记得上一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吗?”脑海里一片空白。
突然理解了父母每次走亲戚前盘算要给多少压岁钱时紧锁的眉头;突然理解了父母说的那句“所有的恩惠都是有倒钩的”;突然理解了这些年担在父母身上的人情世故真的很重很重……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当你觉得轻松,一定是有人替你承担了本属于你的那份压力。
这些年,在父母的庇佑下,娇嫩而茁壮地成长,对他们偶尔也会有小埋怨,我甚至想过我为人父母那一天一定比他们做得更好!
但而今单单一个“压力钱”就已经让我焦头烂额,更何况生活中满地的鸡毛,油腻的琐碎?从“群居”到“空巢”,从“象牙塔”到“大染缸”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谈何照顾一个家庭?
今天不是感恩节,但我还是想在心底说一声:“爸、妈,这些年真的真的真的辛苦了”
-完-
所有所有的“压力钱”终幻化成奋进的动力,
有一天我也会看到自己的孩子拿着“压岁钱”的满脸兴奋。
我也会拍着他稚嫩的肩膀说:“好好努力,以后大家伙儿等你发'压岁钱'喔”
他也定会像当年的我那般脆生生应一声“好!"
事隔多年,他也将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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