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我们一起征文|愿你安好

作者: 攀木鱼 | 来源:发表于2017-05-20 14:47 被阅读0次

    愿你在一个秘密花园安好

    卡卡消失了,在我高考结束后,在我想好好弥补它的时候消失了。

    它消失的前一晚,我和父亲闹了矛盾,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看月亮,尽管那晚的月亮并不圆,但在卡卡的陪伴下我苦闷的心稍微释怀了。

    卡卡蜷缩在我的脚边,乡下的夏夜蚊子格外多,卡卡悉悉索索地抖着耳朵,蹭到了我的小腿,有点麻麻的舒服。我惬意地靠在了铁门上,有点惩罚性地忍着腿上蚊子的刺痛。

    看着卡卡安安静静地靠在我脚边慢悠悠地摇着尾巴,我竟有些不知由来的心疼,现在想来那时候也许就有一种离开的预感,不过是由我的离开变成了卡卡的离开,我总害怕要是哪天我不见了,卡卡会怎么办,现在倒不需要担心了。

    第一天,卡卡没回来,我安慰自己,她大概出去玩得忘我了。

    第二天,隔壁家的狗吃掉了卡卡碗中的食物,舔得干干净净,我有些嫉恨这只狗,卡卡还在外面饿着肚子。

    第三天,我在整个村子里游荡,轻轻地呼唤着卡卡,我不太希望其他人知道我在干什么,不希望成为那些人嘴中的谈资。

    第四天,我四处询问有没有人见过卡卡,听着那些人的颠倒是非。“我昨天还看到了狗。”“在哪儿看到的。”“田里。”“估计要养了,大着肚子。”

    第五天,我在找村子里的洞,能够容下卡卡的洞。

    第六天,我如愿以偿地梦到了卡卡,她瘦得骨骼分明,蜷缩在笼子里。

    ……

    第九十二天,卡卡还是没回来,我要去大学了。

    我一方面希望卡卡还活着,但想到要是在被虐待,就想着还是死了好,但死是怎么死的呢,虐杀?狗肉?我宁愿是死于难产。我又做了个恶梦,发臭的尸体旁,几只奶狗嗷嗷待哺……

    记得刚见时,你浑身发臭,追着我跑。爸爸说这只狗聪明着呢,我开着车,她就跟着我跑,跑到了家,就好像知道我会养似的。妈妈说这狗太精了,没人的时候看到大狗就跑,有人的时候对着大狗的眼睛上去就跳起来一抓。其实一开始见到卡卡的时候我是嫌弃的,有一股粪坑的味道,长得还丑,但转而想到这样的狗大抵是没人喜欢的我又起了怜爱之意。卡卡缠人的紧,每晚我坐在小板凳上写作业的时候都会双脚站立起来挠我的腰。

    我怕黑,但我却要一个人睡在二楼,每晚我都诱惑卡卡来二楼,我开着房门,想到卡卡在外面我就安心了。一旦被妈妈发现,我总是装作不知道,我心疼被踢的卡卡,但我又害怕妈妈。我就是一个胆小鬼。

    姐姐骑车带我,卡卡追着我跑,不熟练的姐姐从卡卡身上压了过去,我想去看看卡卡,又不敢开口,只能听着卡卡的尖叫渐行渐远。回到家发现卡卡安然无恙,心里松了口气,想起来一种坚强的植物还魂草,我给卡卡取了个大名叫还魂,我把这名字藏在心里,愿卡卡一辈子安然无事。

    初中的时候,卡卡消失了七天,我担忧了七天,回来的时候,卡卡脖子上挂着一个红带子。后来才知道卡卡被一户人家绑起来养,是咬断了红带子才回到了我身边。

    高中之后,一个星期只有半天假期,我一个月才回家一次,每次回来,年迈的卡卡总是活蹦乱跳地围着我,我产生了一种卡卡还年轻的错觉。妈妈说狗很聪明,竟然知道我什么时候回家,一到时间就蹲在路口等我。

    高考最后一门考试的时候,我想到我该给卡卡洗澡了,我已经三年没给她洗澡了,该臭成什么样了啊,我不自觉地咧开了嘴。

    想要给卡卡洗澡的愿望还没实现,卡卡就消失了。我给卡卡留了三年的寂寞期,狗的记忆有多久?我希望卡卡还记得我曾经对她好过,而不是我的冷淡,我还没来得及对她表示我对她的喜爱。

    现在想来,从我们的相遇到最后,一直都是卡卡追着我跑,大概卡卡是我最后的伙伴了吧。

    愿你始终安好。


    《2017,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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