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48小时之后又加了48小时的封闭隔离,以对前三章的喜好,我大约不会这么快看到《喧哗与骚动》的第四章“1928年4月8日”。
什么叫蓄势待发?什么叫柳暗花明?这就是。
记得有一次贾行家老师提到福克纳的文字表达水平,提到1949年诺贝尔的评语,可惜在网上没有找到点评文字能力的那句。在前三章,只觉怀疑,觉得贾老师自己没有读过就乱说,但是到了第四章,恍然大悟。
4月8日这天是复活节,从早晨开始的一天,小昆丁前一天卷款逃走,黑人一家去教堂,杰生带着狂怒和致命的头疼去追昆丁,勒斯特带着敏感的班吉在别人的高尔夫球场玩耍、赶车去墓地。作者切换到全知全能的视角和叙事方式,这让人安心。我爱看作者注入了无限的温情,细细描述黑人老女人迪尔细在厨房的那些细节:抱柴生炉子,做面包和饼干,拖着沉重的身体上楼下楼伺候人、打算叫醒小昆丁……
当然,我最爱看的片段肯定是迪尔细带着班吉和勒斯特去黑人教堂那一节。好的文字就应该朗诵出来,虽然四个人隔离在一套屋子里,现在还没有朗读的条件。客席牧师希谷克,外貌不起眼,但是他的讲道净化了每个人的灵魂。连小说中唯一亮点人物正直、勇敢、温情的迪尔细也极大地受到感染——“两颗泪珠顺着凹陷的脸颊往下流,在牺牲、克己和时光所造成的千百个反光的皱褶里进进出出。”
希谷克的布道,我看了一遍,又看了几遍,“我把羔羊鲜血的事迹铭记在心”,仿佛在现场,着实被感染。
当上帝掉过他那无所不能的脸去时,他说:我不想使天堂承受过重的负担!我可以看见鳏居的上帝关上了他的门;我看见洪水在天地间泛滥;我看见一代又一代始终存在的黑暗与死亡。
我又第二遍看了《附录》。这才放心地去看翻译者写的译序。我知道自己的理解不及序言的万分之一,我才知道这两天没有虚度。
是的,封闭的第三天,新一轮封闭的起始。小区氛围较为紧张,核检不再是混检,排队前往,鼻子和喉咙都要,某丰的打印机停止派送,预约一天的蔬菜滞后了三个小时,目前还在备货,春装西装换成了短款呢子外套,下午又加了一件羊毛衫,冷到骨头里——一切混沌一起,一切不可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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