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
宋华费遂生华貙、华多僚、华登。貙为少司马,多僚为御士,与貙相恶,乃谮诸公曰:“貙将纳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马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对曰:“君若爱司马,则如亡。死如可逃,何远之有?”公惧,使侍人召司马之侍人宜僚,饮之酒而使告司马。司马叹曰:“必多僚也。吾有谗子而弗能杀,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与公谋逐华,将使田孟诸而遣之。公饮之酒,厚酬之,赐及从者。司马亦如之。张匄尤之,曰:“必有故。”使子皮承宜僚以剑而讯之。宜僚尽以告。张匄欲杀多僚。子皮曰:“司马老矣,登之谓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将见司马而行,则遇多僚御司马而朝。张匄不胜其怒,遂与子皮、臼任、郑翩杀多僚,劫司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华、向入。乐大心、豐愆、华御诸横。华氏居卢门,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旧鄘及桑林之门而守之。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公问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祸福何为?”对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为灾。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过也。其他月则为灾。阳不克也,故常为水。”于是叔辄哭日食。昭子曰:“子叔将死,非所哭也。”八月,叔辄卒。
译文
宋国的华费遂生了华貙、华多僚、华登。华貙做少司马,华多僚做御士,与华貙不和,就在宋公面前诬陷说:“华貙打算接纳逃亡的人。”屡次说这些话,宋元公说:“司马由于我的缘故,使他的儿子逃亡。死和逃亡都是命中注定,我不能让他的儿子再逃亡。”华多僚回答说:“君王如果爱惜司马,就应当逃亡。死如果可以逃避,哪有什么远不远?”宋元公害怕,让侍者召来司马的侍者宜僚,给他酒喝,让他告诉司马驱逐华貙。司马叹气说:“一定是多僚干的。我有一个造谣的儿子而不能杀死他,我又不死,国君有了命令,怎么办?”就和宋元公商量驱逐华貙,准备让他在孟诸打猎时打发他走。宋元公给他酒喝,厚厚地送给他礼物,还赏赐随行的人。司马也像宋元公一样,张匄感到奇怪,说:“一定有原因。”让华貙用剑架在宜僚脖子上追问他,宜僚把话全说出来,张匄想要杀死多僚,华貙说:“司马年老了,华登的逃亡已经很伤他的心,我又加重了他的伤心,不如逃亡。”五月十四日,华貙准备进见司马以后再走。在朝廷上遇见多僚为司马驾车上朝,张牼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就和华貙、臼任、郑翩杀了多僚,劫持了司马叛变,召集逃亡的人。二十日,华氏、向氏回来,乐大心。丰愆、华貙在横地抵御他们。华氏住在卢门,领着南里的人叛变。六月十九日,宋国修缮旧城和桑林之门用以据守。
秋季,七月初一,发生日食。鲁昭公问梓慎说:“这是什么事?是什么样的祸福?”梓慎回答说:“冬至夏至、春分秋分,发生日食,不是灾祸。日月的运行,在春分秋分的时候,黄道和赤道交点相同;在夏至冬至的时候,相交点远。其他的月分就要发生灾祸,因为阳气不胜,所以常常发生水灾。”在那个时候叔辄因为发生日食号哭,昭子说:“叔辄快死了,因为这不是他所应该哭的事情。”八月,叔辄死了。
宋国的内乱我们要回顾一下去年的缘起,也许是大家族都会习惯分散投资吧!华氏在宋国是个庞大的家族,华亥、华向反对宋元公,华费遂却是宋元公的铁杆支持者,而华费遂的三个儿子中,华登应该也是反对宋元公的,才会在去年乱局中出逃。还留在宋国的两个儿子,华䝙和华多僚又兄弟不和,华多僚竟然向宋元公诬告自己的兄弟支持反对派势力,打算接应这些流亡的反对党回国,这坑爹、坑兄弟、坑家族够彻底的。
宋元公还是信任华费遂的,君臣协商决定驱逐华䝙,驱逐之前特意宴请华䝙和他的手下,甚至给了大量的物质补偿,这反常的行为让华䝙和手下意识到了异常,动手逼问老爸的侍卫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本来华䝙决定顺从老爸的心意流亡国外,可是不巧第二天又碰上坑自己的兄弟驾车送老爸上朝,我猜华多僚可能觉得自己锁定胜局,表现嚣张了点,华䝙的手下咽不下这口气,悍然动手干掉了华多僚。这时候当然一不作二不休,发动叛乱,接应外逃的华氏族人回来,和宋元公双方进入了相持状态。
鲁国的预言大师因为日食,预言将有水灾。我们知道日食是正常的天文现象,和灾害性天气没有必然关系,这种预言显然不靠谱。因为叔辄哭日食就预言他将死,照说这事更不靠谱,可是叔辄真的死了,太巧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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