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记》是女儿去年推荐并帮我订购的枕边书之一。古人云,书非借不能读也。初读时因文言艰涩,又觉得琐碎,时断时续的翻阅,一直也沒有读完。
昨日读完搁置近一年的《浮生六记》。回味良久,又在阅读App中读了张佳玮的译文。
读罢掩卷细思,只觉意难平。
张佳玮在译文后直言“沈复简直配不上他妻子芸”。但又赞叹,“如此深情描写自己的夫人,却实在罕见罕闻”。
作为沈复的自传,对亡妻的悼念中有愧疚,故而笔下更显深情。然而读到后半部,为芸娘觉得不平,应不只是我个人的偏见吧。
的确。无论岁月如何流转,琴瑟和鸣至死不渝的爱与婚姻总是令人羡慕的。
浮生如梦,为欢几何,布衣菜饭,可乐终生。都说幸福的婚姻是相似的。在闺房记乐与闲情记趣中,沈三白之于芸娘,是夫妻,也是彼此懂得的知己。他们意趣相投,布衣菜饭的朴素里品月评画,莳花种草,携手同游,真可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日子。
沈复笔下的芸娘,兰心蕙质,温婉爽朗,可爱有趣,几乎是完美妻子的典范。这些在此不作细解。林语堂称之为中国古代最可爱的女性,诚不虚也。
只是,烟火尘世若一直如这般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芸娘也不至于早逝。尤其读到沈复嫖娼一段,顿觉扫兴。
书里写,沈复生计无着,暂别妻子,与表妹夫到岭南做买卖,赚了一点钱,便去嫖娼。
他专情于妻子陈芸,挑妓女的时候挑了个长得像芸的,名叫喜儿,两人在船顶小楼赏月,他思念妻子,看到喜儿的容貌依稀相似,便吹灯拔蜡,摸黑办事。
日后便两厢熟稔,每次去嫖,只要喜儿。
有一次妓船客满,他带喜儿回自己的住处,恰好房东侄子来捉卖淫嫖娼者,妓女与恩客都狼狈逃跑了。
喜儿还小,算是雏妓。跟沈复说爹死了,娘改嫁,自己就被恶叔叔卖给妓院,过着鸨欺客辱的悲惨生活。沈复抱着她,安慰她,睡觉的时候把另一个妓女翠撵出去,因为他表妹夫嫖过翠,他不碰她。
他对喜儿温存体恤,是个君子型嫖客,旁的妓女都很羡慕。老鸨就商量说你出五百金帮喜儿赎身好了。他拿不出五百金,有也不想花给妓女,他是正经男人,就打了退堂鼓回家去了。
后听表妹夫说喜儿不见沈复,几欲寻死。他便沾沾自喜又志得意满地改了杜牧的那句诗,“半年一觉扬帮梦,赢得花船薄幸名。”
至此,我为芸感到深深的难过。
" 布衣菜饭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计也”。芸娘的愿望如此简单,三白竟不曾担当予以成全,颠沛潦倒,却放浪形骸。实在令人气结。
有人说,《浮生六记》是沈复对自己生平所历的忏悔感怀。如此,更多悲哀不解之处,不评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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