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分好几种,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动动嘴皮的和身体力行的。关于大义,我一直在想,有些大义我们这一代人从小就听得多了,我也听烦了听腻了。当然有些人可能觉得不会烦不会腻,相反的,他们极其需要一些微言大义用以鼓舞激励警示鞭策自己,倘若自己稍微有点松懈怠慢了,心里从小耳濡目染的微言大义此时便会跳将出来,在你面前和人前满口仁义道德的圣人一副模样,威仪高大,又是把你一通数落。通常一般人是要在强权之下闭嘴的,除非自己有了特权,要么就得闭嘴。于是好不容易私底下琢磨出了一点小心思又被微言大义的圣人否了。
我以前有个朋友,尿急想上厕所。但是公共厕所坏了,情急之下他就在电线杆子旁边解了裤腰带,不巧又被某些奉行微言大义的人看见了,如你所知,我这朋友就被扣上了破坏公共设施损害国家财产的帽子,损害了国家的利益,你就是国家的罪人。他十分苦恼,跑来向我倾诉。我宽慰他道:这帽子可不低啊,以后出了门你就是和国家有牵扯的人,国家罪人这种头衔要是没点水平还真没你事儿,这正说明了你能及常人所不能及。自己长点脑子,出了门以后你应当昂首阔步地走,摆出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包装自己,营销自己。古有柳三变奉旨填词,今有你这个国家罪人奉旨小解。不仅成就一段古今佳话,这也是大大的商机啊。听了我的话我的朋友拍了拍脑袋,恍如大梦初醒。
后来想想,我那朋友运气也算不错。总归没有让圣人们对其进行道德上的谴责。站在一个高点上对其进行谴责,这是大部分圣人再爱干的事儿,这种圣人无处不在,开启上帝视角居高临下,难免有点一览众山小俯视其他人的感觉,彼时优越感油然而生,看见不顺眼的都要批判两句。以前有批斗会和高帽子,现在有键盘和互联网,你究竟是不是道德败坏永遭世人唾弃的罪人,生杀大权可能就在在广大未曾谋面姓名不详的人民群众手中。这其中就难免会混进一些妖言惑众的圣人,不明所以盲目跟风的人民群众成了他们对付异己的武器,指哪打哪,到头来你不得不洗干净脖子接受人民的审判。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工具在革新,圣人在进步。有时候我担心站在太高的地方风大,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冷。
读三国的都知道,蜀汉后期疲软,孔明数次伐曹失败,但每每征战总能提得数万效死之卒。在外人看来孔明无非是穷兵黩武,可在孔明看来兴复汉室可是比实现共产主义还要迫切,成了寝食难安辗转反侧的梦。汉贼不两立是孔明的大义,是国家大义。这种大义是厚重的,匹夫有责。为这种为大义竭尽心力身体力行的人值得倾佩。
满嘴大义之言爱教别人规矩的圣人,他们口中的大义,看不见也摸不着,活脱脱就一传销组织。大义在他们的口中成了吃饭睡觉,久而久之,你除了吃饭睡觉的其他都是离经叛道,都要不得。这岂不是要了你的命。这种大义总会轻而易举的从他们这些人的嘴里面脱口而出,变得轻飘飘的,他们当中有一些人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就板起脸来教那些还不会擦屁股的人必须要用手纸的文明。他们很享受这种身为人师的长者风范,给点时间,大义在他们这里就成了他们的规矩。你要是不守规矩,他们就会把你数落的一文不值,没完没了,乐此不疲。当然像他们这样胡诌装样也需要点演技,人后再怎么不像个人在人前总得要会绷着,遵循“你行你上”的准则,当然我觉得我不行,由此可见这也是个技术活,我演技差点,所以他们还是得佩服。
在黄河边上生活了几千年的中国人,自古习得圣人之言。谦逊有礼惯了,也就变得凡事都逆来顺受,没有了鉴别是非的能力。不管圣人对错,不论是非。只管圣人之言必行,时间长了就变得麻木糊涂。圣人之言的理论叫他们实践成了一套有板有眼的形式,你觉得没什么屁用,他们孤芳自赏,倒是觉着甚是好看。
大义固然好,看得见摸得着的大义容易让人们有一些信仰有一些追求,说明白点就是让人活的不那么糊涂。唯一的难处在于大义的位置我们应当怎么摆,放得太高不好,放得太低掉价,这需要考量。当然这个考量圣人说的也不算,他说了我也不听。我只相信我自己,因为吹了牛皮说了谎话只有我自己知道,按照上面这个逻辑,我的大义我说了算。就算现在你说我胡诌,我也没办法,谁让我们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狗屁不通的世界。
不然呐,迟早会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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