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觉得异常烦闷。
一个人在楼下高高低低翠叠红重的园子里走,看来来往往各种不同样貌神情装扮的人,感觉中间隔着不知道多少层冰雪的墙,拿不出对谁微笑致意的热,可见热闹当真是精神抵达的一处彼岸,确不是以人或物或景的客观状态来获得。
隔壁老人天天全时在楼下等着拾别人家弃掉的纸盒,她的儿子儿媳来去皆静无声息。西边楼上的中年男人早上七点准时提着刚买回的热豆浆经过楼道口,矮胖的女子拉着白色萨摩耶遛弯,她随身背着包,包里装着特质的犬用饮水瓶。路上最多见的是老人和孩子,牵着的,推着的,抱着的,悠闲中略显出无奈和疲惫。上午八点以后,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楼前槐树阴底下尤其是他们最集中欢闹之处,爬树、翻篱笆、踢球、拉呱、追逐,喧声震天。窗子是无法在燥热的暑日关上的,即便关上,便寻得到深沉的宁静之心吗?
热闹和宁静并不是无彼必有此的关系,大多时候,人们的情绪既隔绝在一切热闹之外,亦远离内心宁静之所,像一个旅途中迷惘的人,总在寻找,又总在某处的边缘徘徊。
于是继续寻找。尽量拒绝窗外各种信息和邀约,仿佛相熟的人少了一个,便是在胸空出一庭院,仿佛月光就会洒进来,秋风吹起来的时候,空阔之处更能感受悲戚的寒凉。
在雨中出门,冷的气、翠的色、净的池,正是自见凉薄之意的最佳依托,然而终不能那么彻底得现出。这落雨后低垂的石榴枝、曲折的亭池;这半天绿的倚栏的竹、涟漪起落的水面!若是窗内的书桌上竖版残章恰停在“竹露滴清响”的一页,也或者黑白山水墨色未干,最好是还有庄孟之书,便一定让人觉得情景分外相宜。
那处宁静得居所,要在静的景中向深处追溯,在一路沉静中观窗外喧嚣,应该能觉出内里的热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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