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最容易见到的,最美的映像,是路过法国梧桐树下,透过交错晃动的枝桠叶片,仰脸看天,很多美好浓缩在那里,时光在那里分解成无数清晰可见的精灵,它们在缝隙中跃动,恬静喜悦,梦幻而真实。
向往的,必是缺失的,当心里浮躁翻腾乱成粥时,就想静静发会儿呆,放空大脑,让那些浮躁的,疲惫的,讨厌的,各自找到去向,不用我费心挨个击灭,像不停不停往外窜永远打不完的地鼠一样。
说习惯也好,麻木也好,人生就走到这段路,上有老,下有小,传说中的辛劳梦幻般一一来过,各种累变换面目试探底线,你都不知道该和谁进行一次哭天抢地的谈判。
研修第五课,老师布置作业,其中一个让我们自己想想,遇到困难时谁能帮助自己,至少列出五个,目的是让我们通过自己亲身体验加深概念,以便更好地用于求助者身上,探索和挖掘求助者的社会支持系统。
我坐在那儿,身在心已飞,一个个朋友在印象中依次闪过。
以往经历,几乎全靠朋友们从精神到物质慷慨支持,才没有那么难熬。虽然有些时候活得辛苦,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特别幸运、特别有福气的人,因为不管遇到什么,总有人出手相助,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修来的福气。
膨胀一回闺女干妈,我们认识有20多年了,虽然只比我大两岁,但她比我成熟许多,从成为朋友开始,一直像家人、像亲姐一样护着我。很多事儿都不用我开口,她已经帮我想到并提前安排好,结婚时找婚车、爸每次生病、自己带娃时的那些疲惫时光……她给过我多少支持,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算才能算出大概。包括闺女干爹,这么多年,他也早把我当家人一样对待。
燕儿,我们同一年毕业,她和闺女干妈一样,不管我遇到什么事儿,从来都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爸每次生病,我在她面前哭得最多,燕儿不是个很柔和的人,有些硬气,但她几乎不用说什么安慰我,我知道在她能力范围内,她能毫不犹豫给我任何我需要的支持。
辉,初中闺蜜,我们俩闺女同岁,从小一起长大,也成了好闺蜜。我先生的闺女,七月流火的天儿,辉挺着大肚子来看我,结果当天就生了她闺女,早产20天。对了,我闺女和燕儿家闺女也是好闺蜜。
已经退休的林姐姐,她说我们俩是忘年交,是个特别直爽的人,指点我欠缺不妥之处向来不嘴软,并且点得让我心服口服。爸第二次生病那年我们俩认识,她母亲也生病,后来她自己生病,那会儿我们俩就是一对难姐难妹,互相安慰互相支持。
在北京的初中同学淑,爸去做手术时,她和老公陪我和爸逛颐和园,带我们吃好吃的,叫我和爸去她家吃饭洗澡换洗衣服。爸回来后,还念叨过好几次她婆婆包的白菜饺子好吃。
晨妈,闺女刚上小学时,得频繁接送,直接就全权交给她了,不仅帮着接送,中午还在她家吃饭,解决我好大一个难题,省却好多力气。
还有我们家苗姐姐,最难的那几年她正好是我的顶头上司,不知道为什么对我那么偏爱有加(我猜是看对眼儿了)。那会儿拖着闺女踉踉跄跄过日子,家和工作天连地地连天,她居然默许纵容,让我和闺女打着转儿的小船没有那么颠簸,日子过得没有那么慌到不可收拾。
我们家杰小姐,也是看我对眼儿的缘故吧,我这么自卑的人,她和苗姐姐一样,肯定起我来总是毫不吝惜,从她那儿,得到好多自信。
越说好像要开始膨胀了,我何其幸运,一路走,一路有人关照扶持。
膨胀一回我并没有乍接触的人感觉到的那么平和,深度来往的朋友们都能感受到我的隔色、拧巴,但她们都不和我计较,那么好地包容了我,我知道。
过日子,活到这个年纪,看着花儿鲜亮地开,花儿无奈地败,所有真实到触手可碰的东西,都在时间里漂浮,我们被生活或命运裹挟向前,不管走得端庄还是踉跄,始终向着不能倒带的方向,赶到终点时,不仅这些温暖着的,感恩着的,可能连曾经恐惧的,嫌弃的,都是回味无穷的甜蜜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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