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命运攸关的时刻充满戏剧性,在个人的一生及历史的进程中都是难得出现的;这种时刻可能集中在某一天、某一时,甚至常常发生在某一分钟,但它们的决定性影响却是超越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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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一个特殊的时刻,也许决定不了全人类的命运,但却可以决定我们自身的命运。人生,真是意外构成的协奏曲。
《人类群星闪耀时》是茨威格颇受欢迎的一本传记作品,只是这本书里的故事有别于很多传记的体例,它不是一本小说,却有小说一般的扣人心弦,让人读来完全没有历史厚重感所带来的凝滞,而是跌宕起伏,让人手不释卷;它也不完全属于传记的严格范畴,却有许多地方有传记所独有的人物真实性,让我们不是完全坠于天马行空的想象中,而是多少能够丰富我们对一些历史人物的形象构建;它也不是报告文学,却能够赋予人以报告文学的现场感。
十四个独特的故事,在茨威格极富表现力的语言,笔触细腻的刻画之下,如花绚烂,引人入胜。
不过与其说茨威格是在记录历史转折的那个点,不如说是在强调导致这个点产生的意外,戏剧性的意外。巴尔沃亚为了得到西班牙王室的谅解,承认他篡位恶劣行径的合法性,才出发去寻找黄金国的踪迹,他的逃亡却带来了欧洲大陆对太平洋的发现,成就了不朽的事业;奥斯曼帝国苏丹穆罕默德二世久攻不下的君士坦丁堡,最终却陷落在一扇不起眼的凯尔卡门手上,整个西方世界的基督教众为之震颤;74岁歌德遇到19岁的少女,爱情的火焰从炽热到燃烧殆尽,才诞生了《玛丽恩巴德哀歌》这首绝响;拿破仑滑铁卢战役的失败当然源于很多原因,但格鲁希的错判形式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事关重大的节点被一个平庸之人错误的决定彻底扭转......这些关键的节点,实在是让人有种潘金莲棍砸西门庆、庄之蝶遇上唐宛儿的偶尔带来的必然感。
如果说,“全人类的命运”,太伟大,太遥远;古纸堆里的意外太虚无,太浮浅,其实,我们自己也是,我们的人生也全是意外构成的协奏曲。
很久以前的一天或者一个时刻,我们的一个决定,决定了现今的我们,不经意间我们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2012年的夏天,考研失败加上工作没有着落,让我选择了暂时回家。因为在家的烦闷和依旧啃老的自卑,选择暂时考个事业单位的岗位过度,但这个决定,一直延续到了如今的我和我的工作。也因为这个决定,和初恋的女友分了手。也因为这个决定,查出了母亲身体里的癌症......这个夏天做的这个决定,成了现在的我。这一切的起源,只是因为当时懵懵懂懂的决定考一个从未曾在我职业生涯中规划过的体制内岗位,这扇小门,决定了我到目前为止命运的道路。
当然,很多时候,其实我们所遇到的意外,所下的决定,多多少少都有些苦涩和痛。《人类群星闪耀时》书里,十四个改变历史走向的人,或生前孤独,或者死活凄凉,都是失败者。拿破仑的故事,是他生命中最悲剧的一刻;列宁的故事,也是他在外流亡的时刻;托尔斯泰虽然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逃亡,却是在死亡的时刻,却是向着上帝......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一个决定能否改变整个世界的进程,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决定却是即使黑暗的生命状态下也是痛苦至极的。
因为这个协奏曲,有太多的意外构成,所以常常会跑乱了节奏。我们要废很大的劲才能够勉强拉回正常的音轨上,但那又如何,毕竟我们还心有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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