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约了下班后去理发。去了之后，还有几个人在排队，我便找个地方坐下看书。
我旁边是坐着的，是个爷爷带着个五岁的胖男孩。爷孙俩说说笑笑，我一边看书，也听着他们对话。
男孩不知把什么塞到嘴里，爷爷赶紧喊：“什么东西啊往嘴里，赶紧吐出来。”
小男孩吐了一下。却说：“我的心里把你也吐出来了。”语气间没有玩笑也没有气恼。
我觉得这么小的孩子说这样的话好奇怪，侧脸看看他们，好像这样的话对于他们很平常，爷孙俩都没有更多情绪表现。
过了一会儿，理发师给我卷发的时候，一下子进来三个小孩。两个女孩大约八九岁，小男孩大约五六岁。
她们似乎和理发师很熟，一进来就叽叽喳喳地和理发师聊上了。从她们各自要把头发剪成什么样，说到Angela baby，再说到这几天总来店里的那只大黑猫，讨论那猫爱吃猫粮还是爱吃火腿肠。聊了一阵子，又成群地跑出门外去玩了。
突然刮起风，天阴了，远处响起雷声，雨点也落下来。那三个孩子又从门外卷进来，继续和理发师聊起来。
一个女孩说：“叔叔，你说，刚才好好的天，怎么一下子就打雷下雨了？”
理发师不紧不慢地说：“因为今天5.20啊。”
女孩：“啊？5.20？这有什么关系？”
理发师：“因为今天说假话的人太多了。”
女孩：“说假话的人太多了就打雷吗？”
理发师：“对呀，说假话的人太多，天生气了。”
……
给我卷完了发，趁我头发加热的空儿，理发师去给那三个小孩理发。
先是给那个小男孩理，小男孩比较安静，没怎么听到他说话，或许也说过，被女孩们的叽喳省掩盖了。给男孩理发的时候，女孩们坐在旁边的理发椅上，不那么叽喳了，聊天开始变得有一句没一句的。
我没戴眼镜，也辩不清两个女孩哪个是哪个。就听见一个说，
“叔叔，你知道Angela baby吧？”
理发师：“知道啊，那是我前女友。”
女孩：“啊？真的呀？”
她大概是真信了。理发师很帅，脾气好，还是个爱读书笔记的人。在她们眼里，他有Angela baby的这样的女友大概也是合情理的。
这个理发师和别的理发师不大一样，他从来不诱劝顾客办卡染发。店里有什么优惠活动，就打印一张A4纸贴在墙上，看不看随你，看得见看不见也随你，有人问起就解释一下，你不问，他也不说。
我就是因为他这一点，固定了这家理发店。实在对那些没心思理发、一心想只想着让你掏腰包的理发师们不厌其烦。在找到这家店之前，需要简单修剪的时候，我开始自己动手。
给小男孩理完发，理发师带女孩去洗发。小男孩找到了店里的扫把，默默地把地上的头发扫干净，又扫一遍，非常干净。
我心里就生出一股喜爱。现在的小孩子，威逼利诱都难得干这种活儿。竟有这么勤快的孩子，而且是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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