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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今天四岁了，姥姥照旧给他煮了鸡蛋吃，他拿着鸡蛋跑到屋外，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一边剥蛋壳一边东张西望，小童不是很喜欢吃鸡蛋，但姥姥说了，今天他过生日，一定要吃鸡蛋。
小童不知道为什么过生日要吃鸡蛋，但他很听话，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剥着蛋壳。
姥姥在屋里收拾着碗筷，边收拾边喊着小童，小童，不要把鸡蛋掉到地上了。
小童听到姥姥的声音，急忙收回东张西望的目光，低下头专心剥着鸡蛋，一边剥还一边点头，许是点头太用力，一不小心剥了一半的鸡蛋就滚到了地上，骨碌骨碌滚出好远。小童连忙跳下小板凳去捡鸡蛋，鸡蛋沾了黄泥，小童拿在手里小心的用手指擦着，没剥开的很好擦干净了，可剥开了的那半怎么也恢复不了原本白白净净的模样。小童拿着鸡蛋想进门去找姥姥，一转身就发现了飞到屋檐下的燕子。
小童不认识燕子，激动地蹦了起来，边蹦边喊，姥姥，姥姥，有鸟来了。
姥姥在里屋忙着收拾，隔着门嘱咐他，别把鸡蛋掉地上了。
姥姥，鸟，有鸟来我们家了。
那是燕子！姥姥听了檐下燕子的叫声，对小童说到。
燕子……小童小声念着，随后跑到屋檐底下仰起头观察，等到脖子扬累了，他便收回脖子，想了想，又冲着屋里喊到，姥姥，燕子……是鸟吗？
你鸡蛋吃完了没有？姥姥没有回答小童的问题，而是问起了鸡蛋。
小童又仰头观察起燕子来，姥姥没有听到小童的回答，便从里屋走出来看他，看到小童手里那弄脏的鸡蛋，姥姥有点生气，从他手里拿过鸡蛋擦拭着，一边擦一边数落小童，叫你不要掉地上……现在还怎么吃？
小童不怕姥姥，他走过来靠着姥姥，抬起手臂用手指着檐下的燕子，说，姥姥，燕子来我们家了。
姥姥将还没剥开的半边鸡蛋剥开，将弄脏的那半边掰下来，然后将干净的那半喂给小童，一边往小童嘴里塞鸡蛋一边说，它不住我们家，它自己做窝。
小童嘴里塞了鸡蛋，说话含含糊糊的，他说，做窝，像狗狗的窝吗？
是燕子窝，燕子住的。
姥姥，那……窝在哪里？燕子住在哪里？
就在屋檐下面，以后你天天就能看到了。姥姥给小童喂完了那半个鸡蛋，便又要进屋。
姥姥，姥姥……小童叫住姥姥，从她手里将那半个弄脏的鸡蛋拿过来。
脏了，不能吃。
燕子可以吃吗？小童低着头细心擦着鸡蛋上的黄泥，他想，燕子来他们家了，要请它吃点东西啊，就像每次家里来人姥姥都会留他们吃饭一样，燕子来了，也要给它吃。
姥姥没再管小童，自顾自进屋收拾着家务。小童用衣角擦鸡蛋，直到蛋清都擦得有些坏了他才停下来，他将那半个鸡蛋放到小板凳上，然后跑到一旁等着燕子去吃。
等了一阵子，燕子还是在屋檐下飞来飞去，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小童猜到，燕子可能是怕他，因为每次家里来不认识的人时他也会害怕，想到这里，他便跑进屋去，将门关起来留一条缝，悄悄躲在门后看着小板凳上的鸡蛋。
小童躲在门后看了一会儿，燕子没有下来吃那半个鸡蛋。姥姥收拾完了家务要出门，走出来看到小童关着门，便将他拉到一旁打开门，说到，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姥姥你把燕子吓跑了！小童看着大开的大门，又看了看小板凳上的鸡蛋，仰起脸冲着姥姥说到。
燕子在屋檐下，来了它就不会走了，你天天都能看到它。知道小童还没见过檐下的燕子，姥姥也不生气，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那……燕子住哪里呢？它们有房子吗？小童站在姥姥腿边，望望自家的屋子，又望望檐下的燕子。
它们自己会做窝，燕子窝就是它们的房子。
燕子窝……是用瓦片盖……盖成燕子窝吗？
是用泥巴。姥姥要去井边洗衣服，屋里屋外搜罗着脏衣服。
泥巴，用地上的泥巴吗？小童跟在姥姥身后进进出出，不停问着心里的疑问。
泥巴就是泥巴，不是地上还能是天上。
姥姥……燕子怎么拿泥巴？它没有手……小童伸着自己的双手，一边问一边翻来翻去看自己的手。
燕子用嘴巴，用嘴巴运泥巴。姥姥收好了衣服，一手端着盆子一手拉着小童向井边走去。
它们不吃下去吗？泥巴吃到肚子里？
不吃，它们用泥巴做窝。姥姥牵着小童拐了弯，看不见自家的屋檐了，小童也不再问问题，专心在心里想着燕子窝的样子。他觉得，可能是像对面马奶奶家的房子形状，但他又马上摇摇头，觉得应该是像自家灶房的样子，方方正正的……想到最后，小童还是觉得不好，便开口问姥姥，姥姥……燕子窝大不大……是什么样的？
姥姥到了井边，她将小童抱到一旁的石板上坐着，一边倒盆里的衣服一边说，燕子窝不大，就挂在屋檐下。
像房子一样吗？
像个碗一样。
碗？很小……装不下燕子啊？小童想到自己吃饭的不锈钢小碗，边说还边用两手团出一个圆形。
大碗，装汤的那个。姥姥撒一把洗衣粉到脏衣服上，棒槌敲在衣服上，水花四溅。
小童被棒槌下的水花溅到脸上，他用小手摸一把脸，继而转个方向背对着姥姥，他还在想燕子窝，想着家里装汤的那个大瓷碗……
后来，在回去的路上，小童问姥姥，燕子窝……做好要好久，很久吗？
姥姥端着洗干净的衣服，盆沿上还滴着水珠，她微微喘气，很快的，燕子勤快，做窝快。
那要几天？明天吗？小童扬着脑袋，追问着姥姥。
姥姥停下歇气，看着身边的小童，眼里满是宠溺，她说，等到小童再和姥姥来洗几次衣服，燕子窝就做好了。
那……姥姥，我们什么时候来洗衣服？
等小童换了衣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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