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鸽子

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那里的鸽子。那是一个在学校后门附近的一个鸽舍。

养鸽的笼子很大，足可以装下几个人。栅栏涂过油漆，但已褪得差不多了。春风正得意，栅栏上爬满的藤蔓都被那春风染绿了，浓郁得仿佛要渗出汁液来。笼子里有两个不大的盆子，一个装着饲料，另一个盛着清水。旁边还有个铁架子，该是供鸽子休息，或者嬉戏。

午后的阳光犹如从天倾倒下来的蜂蜜，顺着藤蔓的间隙，滴在鸽舍的地面上，斑驳如同繁星。此时的鸽子大概刚吃完午餐，要活动活动身子，便在笼内上下扑腾，一阵白色的影子晃过，那看似笨重的身体便飘了起来，像被风吹过的羽毛，轻盈地落在另一边。笼子的门经常忘记锁上，鸽子知道后，便常常飞出来。我想过鸽子会飞走，但却从来都是原来的数量。我也想过鸽子不飞走的原因，大概是舍不得这样惬意的环境，还有丰富的一日三餐，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养鸽的工人们才放着胆子打开笼子的门，而且鸽子困久了也会烦躁。

养鸽的工人们尽职尽责，每天都把鸽舍打扫干净，偶尔出现的鸽粪，也很快消失。装饲料和水的盆子总是满满的。那里的鸽子很怕人，每次我走近它们，都会扑腾这到处乱飞。好不容易停下来，又用眼睛直视着我，眨巴眨巴的，脖子伸得老长。看累了，低下头用小嘴梳理一下羽毛，又继续瞪着我。我尝试着靠近一点，又看见白影飞窜的画面。

有一次我蹑手蹑脚地走近它们，生怕又惊动它们，于是把呼吸放平缓，忽然我看见了一只雏鸽，拳头一般大，羽毛还没有长丰满，竟在学飞了！一只母鸽跟在后面，不时地用翅膀顶一下它的孩子。突然，我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那对母女的鸽子，先是惊了一下，接着飞快地跑向垂下来的藤蔓形成的大帘，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我不知道它们是怕人，还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