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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写完的半个句号

没有写完的半个句号

作者: 花不晚 | 来源:发表于2016-02-27 13:40 被阅读22次

    当爱已成往事

    电台里放着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一批互不认识的人在那里得到了共鸣。我很难做到在众人面前如此坦荡荡听别人的秘密,似偷了不该贪图的东西。现在我打算在窃取之前,先试试坦白。

    借着他的光

    大学的时光大部分都是虚无的,找不到一种意义,也找不到出口,像废墟一般静静的。

    同系的飞学长和我说过:“你不要试图定义自己,也不要妄想理想,你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从一个无聊当中跳脱出来,毫发无损地投入另一个无聊的存在当中,挣扎,也不过是在这漫长的痛苦当中寻找一种自我安慰的消遣而已。”

    飞学长,在我眼里他简直就是现代柏拉图,他这个年纪好像已经提前把别人一辈子要领会甚至可能领会不到的东西全部想通了。“学长,你太深奥了,我听不太懂。”“算了,听不懂就不强求了,以后你会慢慢领悟的。”飞学长是一个很难捉摸的人,我自以为了解他却仍然不懂他。

    他爸妈离婚后,他随他妈妈生活。他爸爸每个月都会寄给他一大笔生活费。

    “明天有空吗?”电话里传来飞学长的声音。

    “目前为止还没有安排,你有安排?”

    “明天,我有一个从G市来好哥们要找我玩几天,想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玩?”

    “我能拒绝吗?”我小心地试探。

    “不可以。”飞学长义正言辞。

    “哼,那你还问。”

    “我只是基于尊重你的立场,随口一问。”

    ······

    第二天,从被窝里爬出来,阳光已经爬到阳台上,时间11::40,距离约定时间还有30分钟,我要在这半个钟的时间里刷牙洗脸,当然还包括抹一点BB霜,喷一点香水。我好像从来都是如此荒乱,越是荒乱越觉得安全,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

    “啪,啪,啪·····”香水瓶裂成碎片,摊软在地上,在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刻,它用它的粉碎为自己加戏。真是糟心,弯下腰,捡起一片碎片,拿起来又摔到地上,“算了,不管了,来不及了。”扭过头对舍长大人说:“思思,这个烂摊子就拜托你了,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嗯,不用客气,给我带一份抹茶甜筒就好”。此刻的她提任何要求都显得体贴。

    这个地方还真是隐蔽,一路上,问了又问,找了又找,如果不是已经答应了学长,我现在肯定放弃了。又穿过了七弯八拐的小路,走进一条小巷,以为就是这里了,再花十秒钟竟立即发现这不是最终目的地。说服自己绕了十分钟,遇到的人好像都长一个样子,才觉悟我已经走不出去了,只能打电话了。

    “学长,我在,建设路一家破落的教堂旁边,你们在哪里?”

    “你待在那里,不要乱走,我们来找你,这样比较快。”

    真不公平,我费了那么大劲都找不到他们,他们才花了五分钟就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我。

    远远就看见他和飞学长一起走过来,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他。他穿着一件黑白条纹t-shit,搭配黑色裤子,白色的帆布鞋。单眼皮,眼睛却很有神,像溪流一样清澈,又有点言不明的神秘感。“哇,这个男生长得真好看。”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你好,我叫黎浩”。他小小地挥着手,微笑着说道。

    “你好,我叫江雨”。我感到内心有种从未有过的灼热的感觉。这十九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走吧,就在前面了。”飞学长带路。走了五六分钟左右,在岔口处,向右走了一小会儿,,左转直走一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家叫做“绿”的音乐休闲铺。在我印象中几乎所有的休闲吧都不过是为一批伪文青提供寻找内心平衡与外界享受的地方,他们在音乐里贪婪地吸食人间的烟火和庸俗,却自以为清新脱俗。但是,这家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是一家颇具个性的小屋。房梁上几盏琉璃灯,发出柔和的浅光,灯光交错,墙上悬挂着几幅涂鸦画。墙上的画和摆在窗台上的花交织在摇曳的光影之中,有种浅浅的暖。壁纸是浅浅的橙色。一串一串流苏垂帘在风中摇摆,在这摇摆里,碰撞出一种“静”。

    此时正在放着olivia ong的《a love theme》,这样一个地方,配着小调调,实在是一种惊喜。空气也是温柔的,意外的世界。在Z城待了将近一年,竟然还不知有这样的一个好地方,也是,对一个路痴来说,校园以外就是到不了的远方。

    从店里的雕花窗望出去,小道上也只有几家小店铺,而行人也十分稀疏。

    “这个地方还蛮不错的,很安静。”黎浩说。

    “我无聊的时候会来这里坐上一两个小时,在这里你不会轻易碰到熟人,反而更值得珍惜。”飞学长说。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我话音刚落,我们点的水果沙拉就来了。

    “哎,黎浩,你平常都是怎么度日的,和我说说呗。”

    “每个城市都差不多,都个人都有类似的无聊,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的生活,也和我们一样,其实都没什么好说的。”飞学长拿起一片西瓜又放下,打断了我的问话。

    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飞学长是在刻意避开话题,这样也没什么,和黎浩才第一次见面没有必要了解的那么透彻。其实,也是没有资格。虽然我觉得我这个问题并不过分,最终也不过带着点小心机的寒暄而已。但我明白,难以开口,必有隐情。

    下午我们三个人沿着这条街走了很久,一直到夕阳落山。这时候的太阳已经不如白天那样刺眼,依偎在山腰,换个角度,恰好落在屋顶上,伏在那里,就像睡着了,又像是跑不动的老人,有点迟暮的凄凄。

    “我们照一张相留念吧,这是我第一次到z市。”那天就在一张照片中永远定格了。黎浩的声音把我从神离中拉回来。

    第二天,黎浩告别了我们。

    留在相册里的照片安安静静,问不出任何黎浩的新消息,有时,我忍不住想开口问飞学长,却又怕暴露。

    秋天的梦

    秋天。南方的秋天,不像北方那样落叶满地,走在小道上,两三片叶子像蝴蝶一样轻轻地落到你的跟前,不舍得踩下去,倒是让你忍不住捨起。用北方诗人的眼光看,这样的秋天有点过于“儿女情长”!

    可是我还是会在很多个瞬间想起“黎浩”这个名字。一个明明只是过客的人。一个除了名字别无所知的人。

    这段时间我和飞学长除了偶尔一起结伴吃个饭,也没怎么聚在一起。他已经开始忙着创业了,他和朋友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店铺,经营一家饮品店。他说他要在毕业之前筹到足够的本金开一家书店。理所当然,知道了他的志向之后便不好意思打扰他了,我可不愿意厚着脸皮去谋取他宝贵的时间。正如薛之谦开火锅店是为了做音乐一样,飞学长曲线救国的伟大目标,我相信会在N年以后实现。于是,依然无所事事的我又自然而然地恢复了独来独往的生活。

    思思每天忙着兼职,其他舍友也各有各的忙。小森终于恋爱了,欣欣忙着考证,娃娃每天早出晚归,阿晨每天趴在电脑前······而我的每一天都是从中午才开始的。对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有必要补充一句:我不属猪。

    我不是睡得多,只是睡得晚而已。夜里醒着是为了抓住灵感。期末要完成的“期刊”连选题都没定。据说智慧大神夜巡的时候,醒着的人就会成为选中的人。情非得已,只好昼伏夜出。

    十一点半醒来,洗漱,吃饭。然后带一本笔记本去图书馆看看书。图书馆的书大部分都旧得发黄,有些破烂得我都不忍心去触摸,不忍心,也是不愿。和那么多不曾相识,不懂姓名的人触摸过同一本书这样的情节太电影化。因此,我尽量挑选外观看起来干净的书籍,被冷落代表着我之于他们具有更重要的意义。在图书馆待上两个小时,会觉得剩下的时间怎么挥霍都可以得到原谅和赦免。

    蛤蟆的眼泪

    流沙就算看不见大海,还是向往它,渴望它。

    阿晨说,有梦想癞蛤蟆也有资格得到赞。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在看热播韩剧《听见你的声音》,哭得稀里哗啦的,说声音有点抖,微微沙哑。也许他的梦想就是“欧巴”。电脑桌前一堆被眼泪揉碎的纸巾。

    “拉倒吧,癞蛤蟆要你的赞有什么用,又不能让他变成白天鹅吗?”欣放下手中的六级单词本,转过身来。

    “这个事情只有癞蛤蟆才知道有没有用。”一向中庸的舍长大人思思在床上做着仰卧起坐,但是也积极参与了讨论。

    “你们烦不烦啊,能不能别吵了,我要睡觉了,在你们尊重癞蛤蟆之前拜托先关注一下我这个大活人,我要睡觉了。”娃娃扒开密封的窗帘,探出个脑袋,药味十足地喊道。

    “嘘——”在思思这一声示意后,宿舍陷入了一片死静。

    决堤

    明天行程:20:00“老地方”书桐生日趴。

    现在凌晨2::17,还没有关电脑,在收拾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曾经在微博写下一句话——“在夜里为白天的过失赎罪”,只有夜深人静地时候我才能冷静客观地看待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夜里“犯罪”难被发现,所以不用向他人交代。

    窗外50米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吠,隔壁人家养的狗狗又到发情期了。

    到现在关于黎浩,我以为忘了一半。

    是什么样的勇气怂恿我烫了个爆炸头。我和发型师说,我要烫郭采洁刚出道时唱着《烟火》时那样的头发,他却帮我弄了个顾里的御姐头。脾性太好,又说不出骂人的话,我要给他们最大的惩罚,一脸“呵呵”,再见。

    我没有带礼物就出现在“好地方”,我给书桐一张卡片,上面留言:“在有效期内你可以要求我为你做任意一件合法合理的事,有效期为一生。”

    热闹总是和“阴谋”绑在一起,我就知道。当晚书桐宣布“出柜”。其实这件事本就是公开的秘密,但是不幸的是,当晚书桐的妈妈也在场。

    我们都知道书桐和她妈妈一直不和,她妈妈早就为她相中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富二代”。

    明明是一个欢乐的聚会,占有天时地利,偏偏“人和”却不配合。

    其实,我还挺羡慕书桐的,自由得无所顾忌。

    要不是喝醉后神经松动,眼泪松动,根本不会暴露她努力隐藏的悲伤。

    清醒后,她又自由得和蓝天一样。

    迷途

    我们那点自以为是的了解,都不过是自己想当然的揣测。

    “这么晚了,娃娃怎么还不回来”思思发话。

    阿晨摘下耳机,从她的世界里抽出两秒钟插了这句话。“她总是这样,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不知道我们担心吗?”

    “她不回就不回呗,省得宿舍压抑。”欣欣脱口而出,脸上还有一丝的不屑。

    “哎,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爱待在外面,虽然说交了男友,但是我们毕竟还是学生,外宿还是不太好。”说完小森继续翻越她的英语六级词典。

    “算了,我们还是少管吧,大家都成年了,会有自己的分寸的。”阿晨,每天的生活就是韩剧、韩综、韩国音乐,但是她总是能把握时刻在关键时候说一些让人刮目相看的话,我有时候怀疑她那些哲理是不是韩剧的台词。

    “咚咚咚——”

    “啊,你不是不回来了吗?”

    “我想回来不行吗?”很显然娃娃定听到我们的谈话了,黑着脸。一回来就钻进她那封闭的床。

    我们全都不敢发出声音,像是小时候说同学坏话被发现了一样忐忑不安,恨不得有个地缝立马钻进去。

    只要没有爆发,我们就可以在暂时的平静里选择相信一切还好。

    第二天好像没什么异样。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周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悬着的那颗心终于重新着地了。

    半个月过去,她回宿舍的次数越来越少。之前我们也以为不会有什么事,直到那天······

    我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正午12:00了。睡了这么久才醒来,宿舍空无一人。好像起床也无事可做,于是又倒头睡下去。正当我准备睡着的时候,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我揉揉睡眼,环顾四周,声音好像是从娃娃的床位那里传来的。掀起被子,爬下床。

    “娃娃,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拉开她的床帘。

    她侧身向右躺着,右手在擦眼泪,左手放在被子上。“不用管我,不要你们管。”

    “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你放心吧,如果你不想其他人知道,我会保密的。”我说出这句话好像也被自己震惊到了,“我真的能帮到她吗?”我在心里问自己。

    我给她递上纸巾,“擦一下眼泪吧。”

    我没有继续追问,她也没有说。

    隔天,娃娃又没有回来。晚上,思思在QQ上告诉我,她有一天在街上看到娃娃和她男友逛街,看起来俩人不太开心。我叮嘱思思不要和其他人说。

    两分钟后,我发了一天短信给娃娃:“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了,其实我很想帮你。”我一直盯着手机看,但是很失望,没有来信。我继续发:“明天上午10:30,校门口见,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果你不来,我就一直等。”短信发送后,我睡下了。

    这一夜,噩梦连连。

    我在校门口等着,从来没有哪一次的等待像这次这么紧张。

    我真的能帮到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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