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是樱桃成熟的时节。今年,本地樱桃大成。长得好,价钱还非常美丽。往年十几块的七八块的,最近都是十元三斤二斤地卖着。
今早,与同事娟娟赶了趟陕九西门的早集,红艳艳的、黄澄澄的,又鲜又甜,一斤五元,赶紧买了些,忽然间就想起许多有关樱桃的往事来。
母亲的名字有好几个,官名“刘金蝉”,小名却还有金英、英子、“樱桃”(估计该是“英桃”)。好像为了应名字的景,母亲喜欢吃樱桃。小时候,我印象中是那种小樱桃,浅红色,熟透的,有些许透明,吃起来肉肉的,要么甜要么酸甜。食物匮乏的年代,小樱桃的价钱感觉也是不便宜的。母亲每每在这个时节,要贩卖点樱桃,说是为挣钱吧,可是每每又不搭草莓一起。那些时候,每天下午母亲用完带回一堆卖剩的不甚新鲜的樱桃,洗干净了,一家子人一起分享,母亲平日里一般都会把好吃的紧着我和弟弟。唯独吃樱桃的时候,母亲好像没有要让让谁的意思。后来,不经意间,我知道母亲“英桃”这个名字,是姥爷因为母亲贪吃樱桃顺口叫的。
不知道,是哪年,街上忽然卖起一种很大很红的脆皮樱桃来。起初,可能产量较少吧,眉县过来的果农都是提着两个大篮子,上面蒙块厚厚的棉布,谁需要就小心翼翼地揭开来,轻轻地抓足买主需要的,然后又赶紧盖起来。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的价格是一斤40,很贵。这么贵的樱桃,母亲也舍得买过,彼时的母亲鲜少贩卖果蔬了。十块钱,买了十几个,母亲用帕子包起来,一路上我几次要吃,母亲都没有同意。回到家里,母亲淘洗干净后,是按着个给我们一家四口分了吃的。除了弟弟多得一颗,每人数量均等。母亲吃得很细致,直呼好吃。完了,还收集了留下的樱桃核,种在了院子里。来年,的确长出了小芽,后来长成了小树苗,但终究不是嫁接的,没有开花结果。
前几年,种大樱桃的越来越多,价钱也慢慢便宜了些。只是十几块的樱桃,在我们眼里仍然是贵了些,买的次数也不是太多。12年的时候,先生忽然兴起,说看着樱桃挺贵的,要不贩点卖卖。说干就干,去地里批发了千把块的樱桃,还买了好些个筐子,甚至买了一台电子秤,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只是以亏本告结。可以安慰的是,那段时间,樱桃放在家里,母亲和儿子能多少吃点。尤其是儿子,吃到鼻血都止不住,想起来也还是挺有回忆的那么一件事。
不知哪一年,父亲在院子里种了棵樱桃树。16年,伶仃地有了几颗樱桃挂在了树上。母亲便每天都看着,某天,忽然颇有遗憾地跟我说:“有几个落了,还有几个让鸟啄了。”到了,没吃到。第二年,繁盛了许多,母亲却顾念我的儿子,她的小外孙,红一个就往他嘴里塞一个。我偶尔买一次,母亲也大多是瞅着让我儿子往饱了吃。
去年,樱桃结得挺好,儿子嚷嚷着要吃。只是没了母亲在树下的等待,急躁的父亲一股脑全给摘下来,大多是青的,看着一大堆子,其实没吃上几颗好的。
今年,儿子最早吃到的樱桃是父亲买的。指望吃树上的,父亲耐不下这个破烦,反正是这么便宜。
下午,我让儿子把今早买的樱桃拿着去姥爷家。儿子说:“妈妈,我昨天看到姥姥相片前有一大盘樱桃呢!”我说:“嗯,那是姥姥的,这袋是你和姥爷的。”
原来,“樱桃”不止在我的记忆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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