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脱规 | 来源:发表于2024-02-09 23:42 被阅读0次

    诗是语言,诗是作者活着的一生。

    幼时读诗,只觉朗朗上口,尚不觉其义。家父爱诗,爱抄诗,偶尔也写,最多的是读,说的文雅一些,可以称作吟讴。

    受到家中影响,我在还没认全书中字前,就已跟着吟诵。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随着年纪稍大,我开始习其义。比起晦涩难通的诗本身,我更爱看的是课文下面那几行不算长的注释。此诗做于诗人被贬蓟州的路上,时逢家中亲人去世,生不逢时,更感悲怆。

    悲怆,确然悲怆。我从这几行注脚中隐约看得到诗人踉踉跄跄走在被贬之路上的形状。

    我的记性算得上比别人略胜一些,常常是读几遍然后进行强记,不解其意,囫囵吞枣,只为完成背诵任务。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高考后自由的时间变多,我和诗的距离却变远。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比起需要费精力的书,不需要动脑的网络自然更加吸引我。

    离书渐远,但也时有所得。网上人们互相对诗的精彩评论也常常让我赞不绝口。任君凭栏,我栖春山。

    近日看了长安三万里,开始时,以为讲的是李白,后来发现,讲的是长安,最后结束了,放眼看去,讲的,竟是诗。

    我们从小学便开始学诗,各个朝代的皆有,各个诗人杂烩,课下注释中潦草的两行解释,不是他们的诗义,而是他们一生的注脚。

    我们学诗,没有时间顺序。但他们写诗,是在写自己的一生。

    李白,年少时轻狂,写尽才气,却因商人之子的身份无法进仕,他却写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遇友人高适,他写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上京最为辉煌时,贵妃研磨,力士脱靴,他写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人生落魄时,入赘许家,后穷困潦倒,他仍写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一生跌宕起伏,最后终于被赦免,他在乘船路上,写下那首流传千古的《早发白帝城》,还能说出轻舟已过万重山这样的慷慨。

    对于他,我是敬佩的。从学诗开始,所有的人就告诉我他的伟大,所有的人都告诉我他的诗好。

    可是在看完的那一刻,随着他的一生,我突然看懂了他的诗。谈不上对文学有多深奥的理解,我只是在诗里看到了他的一生。

    幼年期读过的每一首诗,此刻像回旋镖,正中我的眉心。

    他的诗,我们学的他的诗,不止他的,是每一个人的。这些诗,都是语言。

    原来我们读诗,不只是在读这些文字,我们也是在读这些作者活着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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