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近在帮老师做一些访谈,给出访谈提纲,找人完全靠自己。于是我就在街上走来走去,人很多,但是羞于搭讪。于是在街上晃荡,眼睛飘来飘去,以示自己在努力。
前面有一个女孩,八九岁,瘦小,红色衣服,穿着一双后面有带的白拖鞋,脏黑脏黑的。旁边似是她妈妈的女人在与人聊天,并没有管她。于是她只好跟旁边的同龄女孩说道,叽叽喳喳。
并不记得她说了什么,也许没听清。但是她边与不太理她的同龄人讲,边尽力往后看自己的脚跟。头转向后,眼睛尽力向下,脚尽力往上抬,还要走路跟上,还要拉扯着同龄人理她,很是费力。于是知道她脚后被不合脚的鞋子磨破。
她没有抱怨什么,只是想要向人陈述这一事实。我挺心疼的,恰巧前几天我的脚也被新鞋磨破,但可恼创口贴没带在身上。但那一刻,是真的很想给她一个创可贴,幸而也不是一个很贵的事物。
街道上有不少药店,可以去买几个给她。可是她们一直在前面走,眼光所及的一个药店在后面,已经走过去了。如果跑回去买一个,再跑回来给她,或许来得及,或许来不及,但有点傻;如果叫她等等我,就得跟她妈妈解释,很麻烦,还会被认为蠢,莫名其妙;如果只跟女孩说,叫她等等我,她就会跟不上她妈妈,而且只跟她说而不惹到妈妈不太可能。犹犹豫豫,与药店越来越远,也越来越不可能。
这是我第二次走这条街,依稀记得前面也是有药店的。那好吧,如果前面有就去买给她;如果没有,那也就算了。于是继续走,超过她们。
所幸,真的有,于是快步进去。一块钱四个,幸好带了现金,不用麻麻烦烦地问支付宝微信支付;幸好有一块钱零钱,不用找钱。快速买好,出去找她们。
嗯,买了。可是到底给不给?怎么给才能不惊动人?怎么给才能悄无声息?她们停下来了,在一个买热腾腾馒头包子的流动摊贩那,很好,不需要叫她停下。嗯 ,香喷喷的馒头,我也想吃。
还是给她吧,买都买了。于是将四个创口贴撕下两个,应该够了,自己留两个。将创口贴递给她,尽力微笑,不要显得奇怪。她很惊讶,但还是立马笑着接了,看着我。嗯,你记得用这个贴在脚上,就是磨破的那里,我跟她说。微笑,轻言细语,我都怀疑她有没有听到。但她还是笑,有些羞涩。
嗯,她妈妈的注意力在馒头包子摊贩上,很好;她同龄人没做声,看着这件事,估计还在惊讶中。然后我便转身离开。
既然买了四个,我干嘛要留两个,自己寝室有,这两个东西又不贵。好吧,转身回去,这两个也给你。她接了,还是笑着,没说话。我再次转身离开。然后继续在街上晃荡。
(二)
小时候到夏天,会有一双新凉鞋。因为一双凉鞋一般也只能穿一个夏天。是那种硬的,最为很便宜的。刚开始穿的时候,很容易将脚磨破。但是是没有创口贴的概念的。疼到走路都难受的时候,就找纸隔着鞋与肌肤。卫生纸,本子,书,都有可能,看手上有什么。
我现在很少穿凉鞋,到夏天,愿意穿拖鞋也不穿凉鞋。因为我脚丑,凉鞋也丑,穿起来就很丑。所以后来,初中以后吧,就不再穿凉鞋了。我们那的凉鞋也一直很幼稚,店家像是只为了买给小孩子。
穿凉鞋脚被磨破的时候还是要去上学,还是要玩的,脚不能停,所以很难受。以前可能玩得忘了痛处,可是现在回忆,真的很难受。
其实所有的孩子都是这样的,所以大人也不会管。
要是有谁也能给我一个创口贴就好了,陌生人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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