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流年记事
我好奇人有没有前生或者来世,我曾不断地思索为什么人皆不同,缘何我在这灵山居住十年无依无靠。听拾荒者说,穷人的一生是没有办法思考的,因为他们必须为填饱肚子而奋力挣扎。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如此多牢骚与精力,在这一片荒芜之地每天瞎想。荒芜之地,是的灵山是一座荒芜的山,是用来处理各种废弃物的聚集地,这里没有资源,只有一辆辆的车每天用来废弃物,而我们这样的拾荒者为了生存只能在里面翻捡,去寻找一些生活物资。我们不允许离开这里,因为我们的祖先犯了大错,必须用他家族世世代代去弥补。真可笑,世世代代,如果人有来世,那应该去找他的来世去偿还,若无来世,怎么能又世世代代呢?这怎能怪罪于他人。
我无父无母,生性薄凉,开心不开心我都会选择遗忘,因为记住无用,不知与谁去分享。可在孤寂的人也会遇到另一个相互取暖的人。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和他在寒夜也不会冷,我便称他为相互取暖的人。我从未看见过他的长相,当然他也没有见过我的。因为在灵山生存的第一守则就是不要让别人看见你的长相。或许祖先曾抱着想要逃出去,去外面生存的希望,又或者担心仇家寻仇,从此不曾露出真颜,甚至只是单纯的害怕,害怕别人瞧见自己的鬼样子。我只知道他很伟岸,没有一丝佝偻,有一双漆黑的眼睛,让人看不懂里面在想什么,不过我不在乎,我们是一起取暖的人,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这种莫名的直觉每次都很准,我就从未有过怀疑。
天微亮,我们便来到垃圾场工作,这工作不难却让人害怕,因为这里的废品带有辐射,没有人可以活过40岁,每天的工作几乎所有人都用麻木来掩饰深深地恐惧,不管是监督者还是被监督者。
今天我在这里见到了一个盒子,它有着很精致的花边,我一直都想要一个好看的东西收藏,更重要的事是他可能很值钱。我悄悄地把他藏在鞋里,装作崴脚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工作场所,把他藏在最近的出口。这一天的工作我都开心极了,下班时刻我匆忙的和几个熟人点头问好后就带着我的盒子回到了家中。一个安全仓,这是几十年前我父母抢回来的,用了半条命找到了可以居住的家,从此便定居在这里。因为它很小,我童年待在家中就好像待在母亲的怀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将灯打开,在白炽灯的照射下那个盒子显得格外漂亮,我把它放在小木板上等着我的取暖者回来一同拆礼物,这当然是礼物,我20岁生命中的第二个礼物,第一个礼物便是我的取暖者,我相信这个是可以还给我带来幸运的礼物。
他,今夜没有回来,我等了很久等到自己睡着。嘭的一身,门被蛮力打开,我也立刻醒来握住短剑。“是我”,沙哑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你是不是藏起来一个盒子”这略带急促的话吓到了我。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急促的说着,内心深处有一种预感,一切和我有关。
“把他给我,我给你把他处理掉,我们再也不要提起他”他失去平日里的冷静,带着一丝癫狂冲上来抢夺那个盒子。
我害怕了,当然我承认我打不过他,论起武力来他是灵山的佼佼者,甚至一度连管理者也不会轻易激怒他。“我同意把他给你,但是我就想再看一眼,好吗?”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伤心,他最终缓缓点头。我小心拿起那个盒子,看了一眼,正准备把他送出去的一瞬间,一只手鬼使神差般的打开了他。
盒子里什么都没有,是空的,只是我心悸的越来越厉害,一瞬间竟失去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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