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蚌

在家乡的村子里，有许多鱼塘。

每年春初，乡民在鱼塘里投下一定数量的鱼苗，到年底可以捕鱼了。

以往人们捕鱼时留下一些鱼，待到第二年，甚至第三第四年才捕捉它们。

鱼一年比一年大，如草鱼四年后可以长到十七、八斤重。

然而，鱼苗每年都要投放，所以，每次捕鱼就有大有小了。

这样年复一年，时间一长，鱼塘里就繁殖了一些养殖以外的生物，如田螺、石螺、蚌之类的东西。

邻村有一张大塘，塘里繁殖了许多蚌。

我们经常在塘里以游水为由偷摸蚌，每个人只要摸到四、五个就上岸回家。

那个时候农村的家庭生活比较穷困，每餐吃菜以青菜为主，有了一点蚌肉炒葱蒜算得上是美味佳肴了。

以后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到大塘去摸蚌。

大塘是生产队的，管理大塘的人知道我们的行为不属于偷盗，只好开只眼闭只眼，我们也知趣，池塘毕竟是邻村人的，我们各摸得几个蚌就上来。

文革结束后，我回到城里。

在父亲的单位有一些池塘，那个时候池塘专门养殖鱼苗，每年七月份把鱼苗卖完，然后把池塘里的水放流完或者戽干。

那段时间池塘里没有水，让烈日烤晒，那叫晒塘。

晒塘期间还在塘里撒上石灰粉，目的是杀死塘里的病毒细菌，待下次投放鱼苗时，给鱼苗一个健康生长的环境。

有一年七月，路边的一张鱼苗塘的水刚刚放流完，养鱼人离去了。

我来到塘边，看到塘里烂泥盖满。

就在这时，塘里一处地方有一条鱼不断地打滚，我想一定是塘角鱼。

于是，我捋起衫袖和裤脚，进入塘里朝鱼打滚处走去，到了地点时，这条鱼已经藏起来了。

我双手齐下，在烂泥里摸那条鱼。

鱼还没有碰着，却摸到几个蚌，这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想，这张鱼苗塘肯定有很多蚌，不过，先抓了这条鱼再说。

于是，我扩大范围继续摸，终于把这条大塘角鱼抓到了，同时也摸上来更多的蚌。

那个时候，塘里只有我一个人，我非常兴奋。

我想，塘里的蚌全部属于我的。

回到家里，我取来了一对插箕和一个担挑，进入塘里从头开始摸，不到半个小时就收获了一担蚌。

挑回家里把蚌放好后，再去摸，几个小时后终于把鱼苗塘摸遍。

在家里，收获的蚌放满了一个浴盆、两个提桶和一个脸盆。

当晚母亲做蚌餐，有嫩炒的，有老炒的，还有搭配伴炒的。

那天刚好大哥出差回来，吃上这样一顿蚌餐，他不断地赞叹：味道真清鲜，好吃，非常好吃！

在刀开大蚌过程中还收获了一些珍珠。

经过一个晚上后，鱼苗塘里许多地方有一层薄薄的水面，摸漏的蚌它们要呼吸，要吃要吐，它们爬上泥面开个小孔。

我意识到这一点，寻找小孔下手，亦摸到了半个插箕的蚌。

在那些日子里，有了蚌那么大的收获，不仅我心情愉快，就连养鱼人也感到高兴。

我所做的，也正是他们需要的。

因为养鱼苗时，尽量消除对鱼苗生活带来危害的动物或别的杂生物。

许多年过去了，我曾经摸蚌的那张池塘处，已经盖起了高楼大厦。

过去摸蚌的乐事，只能把它牢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