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拍摄
超短篇小人物系列之《H 说》
别名：《梦》
时间在流淌，不会因为你的挽留停止她向前的脚步；
风儿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不会因为你的呼喊而回来再看你一眼；
太阳不会延误她的航程，我们买好票，等她吧。
01
乘客您好，欢迎乘坐333路无人售票车，请站稳扶好，前方到站：机械厂学校，下车乘客请往后门走，做好准备。333，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抓住她，抓住她，那个女的，那个女的，她偷了我的钱包，她偷了我的钱包。
她，越跑越快，渐渐消失在人车流水中。
怎么了，怎么了。人群围了过来。
没有，没有，我错了，我错了。我的钱包刚才掉地下了，捡起来就好了。
看到了里面只有100块钱的钱包。口罩已经掩盖了大家各种的表情。
02
打卡了。
那只可爱的浩子又被气哭了。
浩子，24岁，985/211大学毕业。未婚。过去，现在，将来，我们好多同事都想当他的丈母娘。毕竟，他爸爸是我们上级单位后勤部的老主任，毕竟，这位小伙儿又高又帅，温柔懂事体贴大方又聪明，领导爱戴，同事也喜欢。
被气哭的还有那位声泪俱下的姓S的女人，女士，女同志，或许是女同学？谁知道呢，不敢猜，不好说，不想问。
S：你说阿联酋业务不能做，为什么现在又和我们做了？ 浩：你一直说你们是也门的业务。
S：我就想做伊朗的业务，咋了？我做以色列的业务很久了，货全部走海湾。
特朗普拿我们也没有办法，话说，我就不做美国鬼子日本鬼子韩国鬼子的业务，什么倾销，什么关税，什么转口，去他的反洗钱，去你们的黑名单。浩：心里默念，什么鬼，不和鬼做业务不是很铁很正常吗？浩：嗯。您喝点水。
S：我，这让你们给气的。我白天吃不上饭，我晚上睡不着觉，你看看我这皱纹，你看看我这黑眼圈儿，你看看，我那姑娘，都30多了，还没找对象，俺那儿，40多了，还没给俺抱孙子来！就让你们给气的。我去找昆仑去，他们给我们做！找昆仑，找昆仑公司。浩：嗯。您吃点水果。S：你们那领导来，让他出来！你看看你们办公室，确定这不是一个车库。浩：不是车库，您喝点水。长的像车库。
S：车库就是车库，不要辩解。你们怎么对待客户的？你们怎么服务客户的？你们不想挣钱了，是不是？你们晚上的饭钱，不也是我们给你挣来的？！浩：嗯。您吃点水果。......
浩：Z总，我不干了。有她没我，有我没她。Z：干，怎么不干。你们整个工作过程，我都看录像了，给你点赞。我给你百度下S病情，完全符合资深更年期女人的本质特征，失眠，多梦，盗汗，呓语，唠叨，狂躁......我会推荐你做优质服务明星，不管怎样，业务做成了，客户满意了，我们有钱赚，有饭吃，有水喝，偶尔还能喝点小酒，泡杯绿茶。生活不是挺幸福的吗？
晚上8点，打卡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停地踩油门，不停地左拐右转，不停地直行和红绿灯。猫罐头，昨天就没有了。商场却早早的关了门，透过玻璃门，H弱弱的问服务员，可不可以帮我们买一瓶猫罐头？
下班了，下班了。
不是还有5分钟吗？你们商场的优惠券今天晚上就到期了，旁边有人举着一张纸片，摇晃着。
03
娘说：我不应该让你大哥出去，那么晚了，骑个摩托车！我看着他穿着小白衬衣，换上新的白袜子，就那么走了，再也没回来。
H：娘。那只是车祸。大哥还在医院抢救，可能是植物人，也不好说。
娘：植物人我也要，俺那儿！我照顾他，我80了，还照顾不了个孩子嘛。
......
楼下的M老爷爷，今年99岁了，去年也是99岁，大家都说他好多年都99岁。
爸，在家里，你不用带口罩啊，怪憋得慌，你又不出门，那病毒还能来？
M爷爷：放心，孩子。他来了，我先死，不让你们死，我70多年党龄，我去替你们死，你们好好工作。我就不信了，那个病毒还比我的枪厉害！做战争时刻射击状。
晚安时刻。暖气停了。
哥，我的右腿疼，快残疾了，你还跟我在一起吗？
姐姐......你还冷吗？穿秋裤睡觉吧。
脸庞凉凉的。那是喵儿在听 H 的泪水。
04
喵儿，闹钟来了。
看到了，稀里哗啦稀里哗啦，那是喵在狂欢吗，那沙发，也或许是那椅子，也或许是欧哩掉落的围巾，3小时前刚从洗衣机里面拖出来的那枚精灵。也罢，快乐着他们的悠闲，寂寞着他们的无聊吧。
猛回头，喵儿一双无辜的双眼正静静地欣赏着 H 。
喵儿，你说，你刚才干啥来？ 喵......
干啥来？喵......
干啥来？伸什么舌头？舔什么嘴？眯缝什么眼睛，叫什么爹？喵儿转身，闭上了眼睛，背对，蜷缩。呼噜声来了。
H 敲了敲被子，喵睁开的眼睛又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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