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女儿还在上中班。对于一个外婆带大的孩子,对于我这个妈妈的认知是非常模糊的。
所以,即便我远离了她,在隔着她很远的城市。
十年前的今天,你还在。动完脑瘤手术后的13天。脑部手术的后遗症正是狂躁期。
一早你就咿咿呀呀的,指着电视屏幕表现出来各种激动。
因为命名性失语,你狂躁半天,没有一个人懂你说的,因为,我们都没有适应你的失语。
你的眼里全是落寞。直到我猜到你要喝喜酒才有点平静。但不是你心里的答案。
因为十一,女儿来省城看你和我。她看着你头部的层层包裹,吓得不敢靠近。
我想抱她,她却躲了。唯有外婆是她的依偎。
十年之后的今天,我谈及往事,说后来才明白你在十月二日的狂躁原因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一个脑部大手术的人,还记得这个。女儿不假思索地说:“娘,这就是真正要对你好的人!”
是的,周遭的人都说你的好。无论脾气还是为人。
可,你却扔下了我,任由孤单寂寞侵袭,在泪水在回忆的潮里一次次翻涌,连个退潮的信息都没有。
花了很多很多的时间,我才定气正视:我已经永远失去了你!终将一个人带着孩子踯躅在这个曾经熟悉而此刻陌生的城市。
时至今天,一些关于你的记忆开始模糊了。
脚下,该有新的路基等我去踩。
十年之后,女儿已经初三,她面临着升学的压力,却心态良好。许是你的离去给了她凝神静气的超能力。
我从急躁到稳定,慢慢适应她从优等到近优等,也宽慰自己即便不进新昌中学也无所谓。
在这个即将过去的日子,偶尔翻起关于你的我的,女儿的,一片记忆,留存。
更甚,是想抹去对你的依恋。
生活,已然没有你。
女儿,只能叫我妈妈。
逝去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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