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听上去垂垂老矣的老太治愈了我。
老王让我拜访宽带还有一年到期的客户，我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绝无成功的可能。磨洋工了半天，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出去，我想还是装死比较好。
后来老王在群里发出了截图，截图里可以看到我的工作量不合格。休息也休息好了，就原地就义吧。
打了很多电话，有的一听到我介绍自己就挂了电话；有的开始抱怨我们的宽带不好，我默默地挂了电话；有的老奸巨滑，说改日联系，然后把我拉黑；有的情绪不稳定，对着我破口大骂。
都能忍受。直到打通了一个老太太的电话。我们反复梳理了现在买宽带合算的点，然后帮她比对了价格，又解释了我们公司是正宗的上海大公司。老太太太对数字很敏感，我帮她拆分了价格，她在电话里记得很清楚，然后我记得她反复追问我几个关键信息，我猜测她是有录音的。最后我告诉她我的工号，打客服热线也能找到我，可以放心的。她说，她要下单。
这是一笔三年合约的单子。我开心到飞起来，回家路上吃了心心念念的酸菜牛肉面庆祝。吃面的时候，心又觉得有点痛，好像自己不应该让一个信任我的，不谙世事的老人来买单。这和骗老人买保健品的销售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师傅上门和她签约。她反悔了，说时间太久了。我估摸她中午要休息，就在晚饭时间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讲，抱歉，时间太久了，然后匆忙挂了电话。
这时我才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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