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午后,一切都是慵懒的样子,一切也都在蓄势待发。风吹得静悄悄,静悄悄地吐露着芽孢的盼望,花蕊的心事,还有那许多掩藏在枝叶里的秘密。
我正坐在窗旁发呆,突然,一只黑背白肚皮的长尾雀儿飞落到对面人家的铁艺栏杆上,唧唧啾啾地呼朋引伴。
那栏杆围拢着半弧形的石台搭成,中间圆润的S造型里点缀着金色的叶片,铁艺围栏下方,石台四周拓出来一圈土地,外圈围着斜铺的红砖,里头栽着各色月季。
那雀儿就停在栏杆上环顾四周,顾盼生姿地梳理羽毛,仿佛在和春风里的花儿们寒暄问好。
它一定不会想到,就在它的对面,那扇落地玻璃窗后,有一双眼睛正被它的高调表现所吸引,使它不经意间,成为小小舞台的一名主角,在春光的照耀下陶然自醉。
它更不会想到,栏杆旁的大理石窗台下,有另一双眼睛也瞄上了自己,这是一双带着凌厉杀气的眼睛,此刻,正蹲在金边黄杨的叶丛中,从一颗大白菜的后面,死死地锁定了这方鸟语花香的所在。
小小舞台上,即将演出一场生死博弈。
长尾雀儿对于自己的危险处境丝毫没有警觉,像所有被爱迷醉了心神的人们一样,它依然停留在栏杆上轻佻地蹦来跳去,春情萌动,时而引颈高歌,时而低头顾盼,仿佛在等待情人的到来。
爱神和死神,常常结伴而行。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灰色的影子,“噌”地从浓密的灌木丛里跃出,动作轻捷,身形矫健如武林高手。长尾雀被突如而来的一股冷风惊得扑扇起翅膀,就在晴天霹雳掌快要落到身上的时候,“吱”地飞了出去,落在房顶的它惊魂未定,继续飞向树枝的高处。
再看石台上,一只黑背大猫正定定地望向远处,为刚才的失手懊恼不已。但是它很快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伸了伸爪子,弓起背撑了撑四肢,让刚才因猫得太久而有些酸涨的腰身舒展下,骄傲的尾巴在空中轻轻摆动,琥珀色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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