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过《月亮和六便士》,对毛姆的印象就是追求远方的诗人,看了他的短篇才知道他的讽刺和幽默并不输马克吐温。
《午餐》讲述了一名旅居巴黎、尚未成名的青年作家因经不起恭维,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请他的读者——一位已届不惑之年的女士吃午餐的故事。尽管这位女士反复强调自己的午餐基本上“什么也不吃”(nothingforlunch)。事实上她不但指定了最昂贵的饭店,且尽点最贵的菜,害得作家因此“破产”。
看看这个中年妇女的嘴脸吧:
“午餐我从来什么都不吃。”她说。
“哦,可别这么说!”我大大方方回答道。“我吃的东西从不超过一样。我认为现在人们吃得太多了。也许,来一条小鱼吧,不知道他们有鲑鱼没有。”
“不,”她回答,“我吃的东西从不超过一样,除非你们有一点点鱼子酱,我从不介意鱼子酱。”
“我午餐从来不喝任何东西。”她说。“我也什么都不喝。”我赶紧说道。
“除了白葡萄酒。”她紧接着说,就好像我没说那句话一样。
“好些法国白葡萄酒都特别清淡。这种酒有助于消化。”
“你要喝什么?”我问,仍很好客的样子,但并不过分热情。
她那一口白牙朝着我明亮而友善地闪了闪。
“我的医生什么酒也不让我喝,除了香槟。”
“不,不,午餐我从来什么都不吃。只吃一小口,我从来不想多吃,就算吃也是因为谈话的缘故,而不是为了别的。我不会再吃任何东西,除非他们有那种大芦笋。要是不吃上一点就离开巴黎,我会感到遗憾的。”
最精彩的描写来了,
“夫人想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大芦笋。”我问侍者。
我穷尽全身之力希望他说没有。一抹快乐的微笑在他那宽宽的、牧师一般的脸上蔓延开来。他满有把握地告诉我,他们有一些那么大、那么好、那么嫩的芦笋,实在妙不可言。
可以想象侍者的表情,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这个镜头拍成小品,只怕比小沈阳卖力的怪声怪气搞笑更令人捧腹。
作者笔下的那位中年妇女为何如此的虚伪和贪婪,以至于到了连“神“都无法忍受的地步?而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我”又为何如此客气,一忍再忍?我觉得我本来自身就是的矛盾:一方面,他的心灵深处有着根深蒂固的反妇女倾向:另一方面,他心中又有着挥之不去的绅士情节。谁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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