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音乐会的形式主义

周末一个人去看了一场音乐会，几个月前偶然看见大麦首页推的大提琴曲Memory演奏，当即下单。演出地点是在南京紫金大剧院，算是老建筑，头顶的中央空调制冷效果不算太好，湿热的空气和老旧木质味道夹杂在一起，舞台不大，中间摆着一架木质钢琴。

演出开始前半个小时，我去的比较早，早早的坐在位置上等待演奏开始。

我左边坐的是一个男孩，背着双肩背包带着眼镜。从他坐定的那时开始，就不停地摆弄着手机，舞台帷幔、钢琴，观众席都框在了相机里。也许是一个人的原因，坐在位置上的他显得有点无所适从，玩了玩王者荣耀，把刚拍的照片发了朋友圈。看了看手机，演出时间还是没有到。“没意思，不等了”，就在演出开始的前几分钟，他离开了演奏厅。也许对于他，这次看都没看没看的演奏会他还是收货颇丰。至少他的朋友圈里多了一条他去看演奏会的痕迹和几个红心赞。

前排坐了一对情侣，女孩从演奏开始全程睡到了演出结束。仰着头，咧着嘴。中场休息时男朋友趁着女友熟睡，偷偷的拍了好几张她仰头大睡的样子，看的出，关于这种情侣间的小乐趣，他乐此不疲。看吧，抓到你的小把柄了吧？只是，他觉得可爱的举动会不会对其他而言其实没那么可爱？

右边的男孩子演出刚开始给朋友打电话“票几个月前就好买了，花了钱呐我肯定要来看阿，你别给我打电话阿，一会听不见”。但是从演出开始他就一直带着耳机，对，是戴着耳机。拿着空饮料瓶时不时敲一敲大腿，敲一敲座椅扶手。那你来看这场演奏会是做什么呢，少年？

演出过程中时不时有几个发亮的屏幕被主人举得高高的在那咔嚓咔嚓，观众席没有灯光，论成片效果，最多只有5分。可是他们还是想努力一下，再伸的高一点，再远一点效果会不会更好？演奏到一半的时候，观众席陆续有人离开，但是在走之前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的做一个动作：站起来、走到离出口近的地方，再拍几张照片。模样和到一个地方写几个“到此一游”大字一模一样。后面观众的视线因为被一次次遮挡，不禁皱了好几次眉头。

这些哪里是自己给自己仪式感，这就是电子时代的形式主义阿。

弹小提琴的女士留着黑色的披肩长发，穿着黑色礼服，每拉完一首都会抬起头朝着观众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弹钢琴的男士没有太多情绪，他的演奏更像是在重复第一百遍的事情一样完成着一首首曲子。另外一个拉小提琴的男士挽着小发髻带着眼镜，身形单薄。我尤其偏爱大提琴，演奏者是个男士，个子不高，穿着黑色衬衫安静的坐在舞台偏右的位置，比起入殓师里的Memory ,这版Memory 少了份悲伤和深沉多了份安静，醇厚的木质声和钢琴配合的刚刚好，像是夏日午后的一杯薄荷乌龙。

音乐是反映现实生活情感的一种艺术，它终不是我们形式主义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