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琐忆

作者: 白卉 | 来源:发表于2016-01-27 01:35 被阅读108次

    故乡琐忆

    故乡琐忆

    故乡永远固定在那个地方,记忆中的它永远都是那样温暖。

    “换豆腐里.....换豆腐里......早上我还没起床这一声声吆喝就将我从梦中惊醒,睡眼朦胧中就看见婆婆拿着个小盆子大步离去,随着吆喝声被拖长的尾音找寻着买豆腐去了,现在换豆腐都变成了买豆腐,不像过去,都是拿着各种豆子去换的,但这吆喝声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如今再听到这一声吆喝,馋的不再是那块方方正正白白嫩嫩的豆腐了,而是这久违了的让人百听不厌的乡音。怀念的是那一份久违了的乡情。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说到吃,我们一天两顿饭,顿顿离不了馍和面,来亲戚了才吃压长面,(压面机压的那种长面),那时压面机村里只有一两家有,来亲戚时,便要跑到离家好几里路的其他队里去压,压一把面一毛钱,其余时间一般很少吃压长面。吃长面是要煎汤,煎汤一般少不了豆腐,哪天要吃长面了,母亲一大早就注意听“换豆腐”的吆喝声,拿着豆子换来豆腐,盖在案头,我看见总会掰一块偷着吃,被母亲看见就一顿批评,她怕煎汤不够,后来我变聪明了,不再是掰一块,而是用刀子切薄薄的一块,她也不会擦觉。所以最后偷吃豆腐从来再没被发现过。

    那时嘴馋是因为零食稀罕,没有上好佳妙脆角,达利园好丽友,记忆里有颗糖吃就很不错了,兜里揣块馒头就算零食,炒个黄豆玉米就兴奋的不得了,有人炒个棋子豆就已经算很奢侈了。

    记忆里最温馨的画面是夏夜,星星如钻石般闪耀在无限的苍穹中。当太阳下山,家家户户下地回来的人,就把凳子搬到大门外聚一起,每家距离都很近门对门,墙连墙,聊聊家常。张家吃什么李家喝什么,谁家娃结婚,谁家娃满月,都拿在人堆里来说说,那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很亲切,孩子跟孩子玩在一起也是友好相处,一点也不需要大人来管着。等天黑了听到家人吆喝着回家了,才及不情愿的回到自己家。等晚饭吃完天色已晚,家家户户窗台上会燃起一盏盏煤油等,村庄也隐没在烟雾中,宁静,温馨。袅袅炊烟带着柴草味开始在村子上空飘荡,屋子被油灯铺洒的光晕映照的更加柔和温暖。透过窗棂,每家的窗户里透出点点星光来。把整个村子渲染的温馨无比。

    图片发自简书Ap

    我们玩累了,便早早脱衣将自己裹在只铺着竹席子的被窝里,(那时的土炕没有褥子床单铺,席子旧点,伸腿经常会被席签刺到,尽管如此土炕躺上去感觉仍是踏实又温暖的。睡过土炕的人都知道。母亲忙完活计,也上炕将腿盘起,开始纳她的千层底,呲啦呲啦密密麻麻,融进了母亲深深的慈爱。

    深夜,油灯火苗闪烁,母亲也不停劳作。炕太热我就踢掉被子,露出半边身体,母亲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轻轻塞掖着被角,生怕我着凉。油灯一夜闪亮,母亲一夜未眠。

    早上随着公鸡一声鸣叫,我从梦中惊醒,穿好衣服推开窗户,天色阴暗,潮湿的空气扑鼻而来,清新舒畅!原来夜里已悄悄落下一场雨,隔窗看见院子里的大公鸡率领着他的妻妾们,成群结队走向柴棚去觅食。走出大门,路边野花的清香袅绕在身旁,昨天还脏脏的小草,一下子好象顿时脱胎换骨,碧绿的枝叶更加引人注目!鸟儿也在树头啾啾高歌着。和着风吹树叶沙沙"的伴奏声,使人心旷神怡。房前屋后瓜棚豆架 满院绿阴,这天气田地湿软没法上地干活,女人们三五个坐一起继续针线活,男人们下围棋“凑花子”(一种纸牌)孩子们在门边找块大石头和着玩泥巴,捏个泥窝窝反手一通摔,看谁力气大,摔出个大洞来,赢块泥巴快堵上,玩上大半天看谁赢的泥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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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声吆喝“换耍货里......他们才一哄而散,围近货郎架,一脸惊喜的找寻着自己喜欢的新鲜的玩具,有钱的大人会给三五毛钱买一个,没钱的,回家在烂鞋堆里翻找出塑料底子,收集的乱头发拿来换,女孩换个发卡,臭美上半天,男孩换个水枪,就带领着大伙儿神奇的像老大。因此也能显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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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邻村有人结婚,听说晚上放电影,这可是惊天大消息,准会乐坏大家伙儿,趁天还亮早早收拾停当,背着小的领着大的,拎着椅子提着凳子,不管看过多少遍,不管路途有多麽远,也会相约前往。从我家到放电影地点有着5公里多的路程,这样来去就要走10公里,这对于当时年纪尚小的我好像也不是一件难事。看电影却不知道是啥名,还没演多久,就已经东倒西歪靠着大人呼呼睡去了,演到中途换片,有同伴走散的人,就扯起嗓门大喊,惊醒了东倒西歪睡觉我,醒来柔柔眼睛恍恍惚惚,听见好似荒郊野外孩子的惊哭声,眼睛使劲睁眼皮如千斤重,便栽头又睡去。等电影演完了人也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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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时迫切看电影的激动心情让我忘记了路途的遥远,回归时虽已近深夜,但望着忽闪的手电筒,密密麻麻的人群,听着人们对精彩剧情的争论,抓住大人衣角,一路打着小跑,当时有的只是激动,而没有劳累。

    到了上学时间,也不用家人陪同,冬天的早上,天黑乎乎就被左邻右舍同学的吆喝姓名声喊起,摸着黑到学校。去早了教室门没开,冻的直打哆嗦,一双手脚像冰块,鼻涕流不停,掏出手绢擦吧擦吧,再让两手钻进袖筒,转身和同学做踢脚运动,好不容易等来班长开了门,教室漆黑一片,个个燃起自制小油灯,柔和的光晕顿时洒满教室里每个角落,同学们拿起书本拍打拍打课桌上的灰尘,这时教室人声吵杂,尘烟四起,黑暗被驱走,寒冷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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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门口还会经常会听到“换板板糖”的吆喝声,(板板糖即麦芽糖,样子像木板所以叫板板糖)诱惑着我们神魂颠倒,回家偷个玉米棒子怕被家人发现,手背身后斜身挤出门,那知被身后的山羊给叼走,于是和山羊来个争夺战,最终换得一块粘糊糊的板板糖吃到嘴里,甜到心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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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再回故乡,人们挣钱多了,孩子们的零食玩具也丰富多样,晚上家家灯光明亮,液晶屏电视家家如是,家里大多剩老人和儿童,上学的孩子父母大都搬去了镇上陪读,学校也被搬迁改成了幸福园。

    怀念远去的乡村生活!它犹如一幅幅永不褪色的年画,又好像一曲经久不衰的老歌,时时在我的回望中生动着,门前那条河,屋后那座山那片庄稼地,乡亲那一张张热情亲切的脸,乡村那熟悉的一声声吆喝,无一不是一种温暖,一种幸福在记忆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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