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撕裂的疼痛,我扔掉锄头,大声喊道“外婆外婆…”。蹲下来一看,我的左脚大拇指血肉模糊,夹杂着泥沙,顿时哇哇大哭。
时值春耕季节,外婆让我在已经挖好的小坑里洒下土豆种子。不一会我便觉得无聊,于是抡起一把小锄头学着外婆的姿势挖土。由于掌握不到力道深浅,不小心挖到了自己的脚,顿时大喊。外婆跑过来看了一下我的脚,麻利的撕下一小块布包扎暂时止血,然后背着我回家。
一路上,她嘴里不停念叨着,“背时娃儿…”。
回家后,外婆用棉花在伤口处擦拭“正红花油”并简单包扎。这个治跌打损伤的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以至于多年后的今天,我也会在磕磕绊绊跌跌撞撞的时候想到它。
外公除了教书,就是种田和一些挑粪下力的重活,所以其他农活就自然落在了外婆身上。
外婆总是勤劳的,仿佛永远不觉得累。
她总是佝偻着背着满满一背篼猪草,或是麻利的挑粪浇一浇后山的菜,更能在厨房看到她忙碌的烧火煮饭。
外婆还是疼爱我的,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有时候放学回家,嘴上念叨我作业做完没有,却又任由我漫山遍野的玩耍到天黑才回家。跟别人家小孩打架被扣留,来领我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念叨我千翻儿(方言,调皮捣蛋),但是还是会默默的牵着我回家。外婆做饭的时候,我会去帮忙烧火,虽然有时候她也会因为我烧的火太小了嫌弃的让我走开,一边又问我饿了没有晚上想吃什么。
每次到镇上赶场的时候,外婆总会给我买芝麻杆、玉米糖、西西果等一些小零食。然后到镇上打电话的地方,让我给妈妈呼一个BB机,等妈妈回一个电话过来。妈妈问问近况,告诉我要听外公外婆的话,暑假要准备带我去哪里玩。外婆觉得我想妈妈了,但是其实我更想外婆带着我回家。
外婆不喜欢吃肉,猪肉鸡肉牛肉羊肉一概不喜欢,她喜欢吃稀饭和凉拌菜。印象中,外婆总是捧着一大碗稀饭,用凉拌空心菜和豆豉下饭,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可就算这样,外婆的身体一直很好,没有什么大的毛病。时至今日,已年过八旬的外婆还在老宅旁边的地里种菜,依然能够担粪施肥,漫山遍野的搬竹笋,背一背篼东西,健步如飞。
小时候,外公外婆逢人便说,这是我的外孙,大姑娘(我妈妈五姊妹,排老大)的那个。我总觉得这个“外”字有点奇怪和生分,总觉得外公外婆没有那么喜欢我,他们只是帮我爸妈带孩子而已。
长大后我才发现,我独宠外公外婆的爱十多年。他们的温厚慈善和勤劳朴实,在岁月的洗礼中滋养着我磨砺着我,让我养成了坚强善良独立的性格,让我在缺少父爱母爱的成长过程中,也能够保持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待。
时光似乎很缓慢,乡村生活的舒缓流逝,放佛永远定格在那一个炊烟袅袅的画面,那里有牧马放歌,岁月静好。
时光似乎又很匆忙,该成长的成长,该衰老的衰老,岁月让我经历了世事无常,也在外公外婆的容颜上刻下了皱纹。
就让我告别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学会痛苦,学会思考,学会长大,充满敬畏的面对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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