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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探花:
你一向可好?自从半年前在小说里,再次遇见你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你的错、你的痛、你的解脱。
我一直在想,如果龙啸云的出现,是一个陷阱,那么龙啸云的所作所为就顺理成章了。为了报复你,所以设陷阱,在最危急的时刻跳出来救你;只有这样,他才有理由亲近你,跟你结拜为兄弟,才能更彻底的报复你;然后名正言顺地抢走一切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你最爱的诗音,和你的万贯家财。因为是你心甘情愿拱手相让的啊。除了诗音,其它的一切不过粪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当然,龙啸云的出现是适逢其会,而不是阴谋诡计。他救你,是因为你们有缘。与诗音的一面之缘,你大哥得了相思病,短短时间,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瘦得不行,奄奄一息。你左右为难,一面是青梅竹马的最爱,一面是救命的结拜大哥。聪明如你,最后却选择了成全。成全大哥的生命的爱情,放弃了自己和诗音的幸福机会。
你了解诗音,诗音对你的爱不比你少。你愿意陪着她,和她分享你最私密的喜悦:给雪人装上眼睛。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人儿,你眼里满含宠溺。冷香小筑,白雪红梅,那个小女孩越来越美,紫色的身影在风中跳跃,银铃般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
你愿意就这样陪着她,哪怕沧海桑田,何惧地老天荒。她也把你认作此生的伴侣,眼底眉梢满是对你的爱和信任。你知道劝服不了诗音,更何况根本就没法劝。你选择了让诗音自主放弃,于是你每天眠花宿柳,花天酒地,尽量给大哥制造机会。几年之后,诗音终于心灰意冷地嫁给了“爱她”的龙啸云。
你的计划成功了,你拿你们两人注定的幸福去满足了龙啸云的一己私欲。我不得不说,你错了。诗音也错了。你错在太恩怨分明,诗音错在不勇敢。她没有明确地告诉你“她非你不嫁”,她没有去反抗你们强加给她的命运。你可曾想过,假以时日,大哥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会情何以堪:自己的老婆和家产都是别人让给他的。
他不是你,没有你的宽宏大量。他的自尊无处安放,他唯有把你找出来,消灭掉,他才安心。
你还记得,你十年后入关,那时候是多么寒冷吗?十年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变,有仿佛世事已面目全非。你对诗音的爱,并没有任何削减,你的那双手和那把刀也都改了行。你一遍又一遍,雕刻着诗音的像,怕画龙点睛似的,你从来不刻那张脸。哪怕那张脸已深入骨髓,已烙印心头,你的年华都给那些个雕像陪葬了,只留下一个萎靡颓废的躯壳。你为你的错误付出了代价,经常饮酒,使你咳嗽不止,似乎连心肺都咳出来。
你一生的信条是“不糟蹋美酒,不唐突佳人”,你却双罪并犯。你寂寞无边,尽管你最讨厌寂寞,却还是不得不与寂寞为伍。孤独寂寞冷是你一直的陪伴,铁传甲也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怕,把满腔热血都捧出来,会烧焦了你。他不敢,他对你毕恭毕敬。面对你的痛,他束手无策。你把痛深深地埋在心底,又用锁锁上。除非你愿意,谁也无法把你解救出来。
入关的那段冷寂路途,你突然发现一行孤独却坚定的脚印。那脚印在雪地里蔓延,每个脚印间的距离和踏雪的深浅一模一样。独行者决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他缓慢而坚定的走着。你突然很想见见他,于是在前进的路途中,你追上了他。那是一匹来自雪原的狼,一张英俊的脸庞凝结着冰冷的霜,使你联想起了花岗石。
你邀他上车,他不予理睬,还继续着自己的步调。你邀他喝杯酒,他冷冷道,“不是我自己买的酒我不喝!我的话说的够清楚了吗?”听着这孩子的语气,你只能苦笑。于是你又问他,当你有钱的时候愿不愿意请我喝一杯?他答应了。
那个孩子,即使在苦寒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在母亲的仇恨教育下浸淫多年,却不改他那颗赤子之心。他张口而出的话是那么天真。为了活命,他不得不更野兽去搏斗。再狡猾凶猛的野兽,见了他,也只能束手就擒。知晓这点,你又开始为他担忧了。你可知道,这次可是实打实的阴谋,为了要你的名。
龙啸云请了许多武林高手来。哪知阴差阳错之下,你在梅二先生府上,遇见了龙小云。那个外表乖巧可爱的孩子,骨子里却阴狠毒辣,有个那样的爹和那样的娘,娇惯得孩子胆子贼肥。扬言要杀了梅二先生的病人,也就是你,要梅二先生去他府上给人看病。
如此孩童,你自然不容。你出手废了孩子的武功。此时陪同他来的人才说,他是你大哥的独子。除了苦笑,你还能说什么。他们本就是奴才嘴脸。
你去兴云庄请罪时,门口管家都瞧你不起。大哥听到你来,那一叠声的“寻欢,你来了!寻欢,寻欢……”那激情,那演技,我鸡皮疙瘩爬满身。龙啸云,果然不愧为枭雄。好像你们真的亲如兄弟,好像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诗音终于出来了,你那一声“大嫂”得压死多少细胞才能喊得出口啊。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害的我们还不够吗?诗音的哭诉你更是无言以对。
10年了,那张魂牵梦萦的脸终于出现在眼前。还是那样苍白,那样清瘦,连同那双手。她的心已经死了,孩子才是他的一切,而你又把她的孩子毁了!苍天啊,你真是诲人不倦!
进了这个大厅,你就暂时走不了了。你的龙大哥把着你的脉门,眼看着别人把你拿下。你被关了许久,没有酒饭。所幸胡疯子还有仁义良知,每天给你送壶酒,和一只烤鸡。后来又污你是梅花盗,阿飞来救你。他剑法虽高,对敌经验不足,加之双拳难敌四手。更有一点,他不会点穴,救了你,你们俩也逃不出去去。在自己的家里成了瓮中捉鳖,可笑可叹可悲可怜啊。
阿飞受了伤,被林仙儿“救”走了。从此,阿飞沦陷在林仙儿的温柔陷阱里,不能自拔。
这个陷阱太大了,你一时逃不出去的。集合了整个江湖的顶尖高手,外加个武林第一美人,还有百晓生在少林寺的推波助澜。在李园,诗音和阿飞都救不了你。你还是以“梅花盗”之名被解往少林寺。一路上危险重重,押解你的人只剩下心湖大师了。大师受伤,你毅然送大师回少林。可是大师还是死了。
你又跌入了一个圈套中。你怎么就那么遭人嫉恨呢,人生处处都有坑!少林寺的冤洗清后,你又是那个名动天下的小李探花了。
你还很有女人缘。辫子姑娘对于一见钟情。我想,这是上天又允许你恋爱了。辫子姑娘从遇到你时,就很勇敢。她年轻,热情,聪明。她陪你闯过了不少风雨,为了你,她二叔和爷爷都死了。为了你,死了太多人了,蓝蝎子,林玲玲,郭嵩阳……你的命,是不少人用生命换来的。
阿飞出蒸笼的刹那,他的心锁解开了。与此同时,我仿佛听到另一个开锁的声音。一直一来,困扰你的东西都一扫而光,愧疚,自责,孤寂。
阿飞,就像是另一个你。他犯错,被林仙儿摆布了很久。他梦醒了,发现他爱上的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鄙夷她,唾弃她。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别人,她本就是那种人,只是阿飞没有早些炼就一双火眼金睛。
如今,你也不在关注诗音。她母子的危险,还是来自于你。敌人就瞅准了你这一弱点,正所谓关心则乱,你的放手,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保护。恭喜你,重获幸福。
其实,如果人生重来一遍,我敢肯定,你的选择还是如此。
最后,我还想告诉你一点,龙啸云为救你而死。他不愧为男子汉。你的眼光一向很毒的。
一个旁观者
2017.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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