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死亡

今天突然收到先生的微信，被告知婆婆也许今天就不得不提前结束旅游，因为婆婆的爸爸在医院快不行了。

婆婆的爸爸，也就是我先生的外公，今年93岁了。前几天就听婆婆和她弟弟议论，说外公可能过不了夏天，吃东西老是有口痰，一直呛。

真快。才4天时间，立马就传来接近于“噩耗”的坏消息。

93岁也不是一个“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的年龄了，应当属于高龄。

尽管对于旁人来说，是大可不必伤心，甚至可以当喜事来办了。但是我想对于子女来说，一定不会多快乐。

尽管我与老人相处时间不多，但是听到这则坏消息我也是不好受的。

和先生结婚前，外公每次见到我都会问我工资多少，有没有涨，饮凉费有没有发等等一些关乎金钱的话题，其实只是因为外公年轻时是县公安局的会计，也算是个事业单位人士。

我想，他是故意与我找话题吧。另外，因为会计出身，所以对金钱的概念特别清晰，精确到个位数--几块钱。

诚然，一位老人就是一部历史。我对外公的了解也只能停留在肤浅的几次对话上了。

后来我和先生结婚后，外公就搬到了他的儿子家去住，他深知我们会生小孩，婆婆会有带孩子的任务,他这个老头不能在女儿家添麻烦了。

只记得那一次，去婆婆家。看到婆婆坐在原本外公睡觉的床的位置（当时只放了两张板凳），红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外公再后来有些老人痴呆，基本上不怎么认识亲人，经常闹笑话。把女婿认成自己的儿子，把女儿认成一个熟悉的人，就是喊不出名字。各种奇葩的场景都有，有时真是爆笑如雷，也许连外公自己都不知道他制造了很多笑话，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这么些年，外公其实也好几次进出医院，不过都平安健康，这一次，希望他也能再挺过去，尽管我知道很难。

不知何故，对于年纪颇大的人辞世我总有一种悲悯之情会上升，说实在外公和我也不是很熟，还有先生的爷爷奶奶。

结婚7年了，不知不觉已经陪他送走了他的爷爷和奶奶，我记得和他的奶奶只有一面之缘。

刚结婚那年，大年初一。婆婆带我去奶奶那拜年，奶奶给我装了一大袋零食，她激动的握住了我的手，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也许是她本身已经有些中风，我记得她眼泛泪花。

但觉得和她不太熟的我，还是硬生生地抽走了我的手。

之后8个月，她就辞世了。我也很后悔，在我缩手的时候，奶奶的心一定也是有些寒的。

去年，先生的爷爷也去世了。去世之前，我主张一定要去医院看他，清楚的记得，爷爷蜷缩在病床上，呼吸十分困难，盐水特别大包给他时刻注射着，屁股下面都生疮褥了。

他没有说一句话，就那么艰难地呼吸着，一口一口能数得清的气息。

没几天，就走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这就是生命的轮回。

这边高兴，有人降临。

那边伤心，有人离去。

尽管往往无法接受，其实只是内心对死亡的惧怕而已。生与死，应该就是相互对立统一存在。既能接受生的希望和喜悦，也要能坦然面对死亡的伤感和离别。

当一个人来到世界上，了却了自己的心愿，完成了许多宝贵的事，就是一种成功了。

年纪越大，越觉得要珍惜身边的人。

这，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