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我家门前小巷便是一条马路,坑坑洼洼并无美感。这块儿的居民大多住的是二层楼房建筑,排成一列,并成一组。马路两旁对称伸出十几条小巷,如核桃树叶的丝丝叶脉。
2019摄于母校在春末的早晨去买早饭,我在坑坑洼洼的马路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前行。两旁的店铺卷闸门“呼啦~”一声被推上去,叫花子抱着不知哪位好心人送的成捆的矿泉水瓶蹲在墙根,咿咿呀呀说些什么听不懂的。
这个时辰还是比较凉快的,有两个老太太坐着轮椅,在巷口怔怔地盯着马路,摩托车和电动车来来往往,也没什么好看的,直到我进入她们的视线,老太太的眼珠子动了一下,定在我身上。
我在看她,她在看我,我有什么可看的?
回家路上竟还看见她们,地点和姿势都还是原样。如果不是那双浑浊的眼睛呆呆的顺着我的方向移动,她们就如同巷口静默苍老的雕塑。
有什么好看的,我想。
但这一次,我放慢了步子偷偷观察她们,才发现我在看她,她却在看我的衣裳。她们干瘪的嘴唇因病痛而颤抖,互不交流却是心有灵犀。
我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我身着白色短袖,及小腿中长粉红色羽毛裙,在坑坑洼洼的马路上小心避着水洼,垃圾堆,玻璃渣,像是舞蹈。她没有在看我,她看到了自己的二十岁。
2019摄于母校央视一套曾播出连续剧《最美的青春》,讲述上个世纪一群满腔热血的年轻人在塞罕坝植树造林与大漠抗争的故事,如果时光倒流,也许能看到眼前这两位老太太激昂的青春往事。那个年代的她们应该是留着极长极长的头发,编着麻花辫,穿着蓝绿、灰黄的粗布衣裳,在田野里高歌。
那时候的一颦一笑应该是纯洁又羞涩的,私下里牵心上人的手都会踌躇许久。
她们应该会在箱底珍藏一条粉红色或者红色的长裙,穿上以后在水洼,土坑,石子路上,像是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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