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睡得也不踏实,不知是恐惧还是不放心,一翻身轰一哆嗦就醒了,然后就像放电影一样回忆昨天发生的一慕慕。
昨晚去母亲家,发现患老年痴呆的父亲, 一直不停的拍手,嘴里唠叨着,具体说着什么,大概他自己也不清楚。说着说着还站起来溜达,找门,拍打着窗户上的玻璃,非要从那儿出去,一会儿走进了自己卧室,打开衣柜门,抬腿就往里钻,我去拉父亲,他马上大哭,嘴里喊着“妈妈呀!我要出去。”此时的他,满脸的皱纹都狰狞地挤在一起,稀疏的白发也根根竖起,眼里放出愤怒的光。
我问母亲,父亲这样多长时间了,一旁的母亲说从前天晚上就这样,她也跟着一夜未睡。于是早上给弟弟与大姐打去电话。弟弟、大姐轮流盯着父亲,一整天,父亲都不停地拍着手,说着外星人的语言。
看看表都九点多了,我说:“爸爸,该睡觉了,你去趟厕所吧!”父亲哪里肯听,拉他,他马上往后坠。给他脱衣服,他使劲挣扎,横冲直撞的就像一只发怒的刺猬,身上的刺全都立起,随时准备扎人,嘴里嘟囔着:“这是别人家,把人家被子弄脏了,可不行,我得回家睡去。母亲流着泪,拉着父亲的手,哀求地说:“这是咱自己家呀!你就睡吧!”父亲依然拍手,声音嘶哑地喊着:“看!那棵桃树,开花了。”
从母亲家回来的路上,在单位群里,发现同事们因不用再去小区值班而产生的欢呼,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也不知道弟弟看管父亲这一夜能不能睡,母亲又怎么样了?能否睡安稳了?我本来让母亲昨晚来我家睡,可母亲不放心父亲,又怕弟弟一人侍奉不了父亲,怎么也不肯来。
夜就这样慢慢地而又不安的流逝着,早晨五点我才缓缓睡着,但梦里却又全是父亲。
七点多醒来发现群里弟弟说父亲又是一夜没怎么睡,大姐,二姐去替换弟弟了,那我就中午再去,晚上值夜班。
下午半天,我一直盯着父亲,跟他交流着,可他根本听不懂我的话,我抚摸着父亲的头,泪流满面,大声地叫着:“爸爸,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了呢?我不是你最爱的小女儿吗?你不是曾经说,我是你的骄傲吗?”可看看父亲那涣散、呆滞的眼睛,哪里还有多少光亮。无论怎么喊,都很少抬头看我一眼。
晚上睡在母亲家的客厅里,终于听到了父亲熟睡的鼾声,心里才稍微轻松了些,可母亲屋里,因翻身压得床铺发出的吱吱声是那样的刺耳。
夜深了,希望有我在,能让一心只想着儿女的母亲睡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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