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不会结婚!”从小这个心愿就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底,我对我的父亲既爱又怕。
“今晚吃什么?”我爸牵着我的小手把我从幼儿园接回来,刚到家就问我妈。
“今晚吃饺子!你最喜欢的猪肉白菜馅!”我妈有些谄媚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你看看你的手,怎么能在那么脏的围腰帕上擦手,一会又包饺子,脏死了!”我爸赚弃地说。
“我把茶给你泡好了!给你端出来,我包饺子时再洗洗手就可以了!”我妈说。
“你泡的什么茶?”我爸问。
“就你昨天放在鞋柜上的那盒啊!你闻闻,挺香的!”我妈讨好的说。
“你说什么,鞋柜上那盒!你个败家娘们!那是我给我领导买的!几百块呢!”说着,我爸一巴拳打在我妈脸上,我妈的鼻血立刻就流了出来。
“爸,爸,不要打妈妈!”我抱着我爸的手,希望我爸不要再打我妈,可是暴怒中的老爸一下子把我甩到沙发上,抓起我妈的头发,狠狠地扇她耳光。我立刻往奶奶家跑去,希望爷爷能来劝劝架。等我把爷爷请过来时,我爸打累了半躺在沙发上,我妈看到我爷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理理头发,拖着一条腿进了厨房。
“你怎么又打你媳妇?”爷爷问。
“那败家娘们,我昨天好不容易给我们领导弄到盒好茶,我放在鞋柜上,结果今天早上出门急给忘了,结果,她给拿出来喝了!几百块啊!你说我怎么会娶了她?一分钱不挣,还他妈没脑子!”我爸边说边生气地踢了一脚茶机腿!
“哎,当初我不让你娶她,说她农村来的,没工作,你听我的吗?现在能怎么办?”我爷爷背着手朝屋外走去。
那天晚上,我爸吃了很多饺子,我妈一个都没有吃,甚至连哭都不敢,只能躲在厨房里默默地掉眼泪。
我妈来自农村,七八十年代,农村户口在城镇里是找不到工作的,我妈只能一天天待在家里给我们煮饭打扫卫生,因为不能赚钱,我爸对她各种看不起,一句话不对,要打要骂,全看心情。从小我妈就给我说:“囡囡,你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找个好工作,这样你以后才能说硬气话,不受男人欺负!”所以我一直都是班级前几名,我怕有一天像我妈一样挨打!
有时我劝我妈:“妈,要不你离婚吧!”
“你这孩子,哪有劝自己父母离婚的呢?离婚了你怎么办?我也不可能再回农村,你舅舅、舅妈也容不下一个离婚的女人啊!”我妈泪流满面的说。
“妈!我一定好好学习,等我长大了,你就跟着我吧!”我边给我妈擦眼泪边说。
“好!好!”我妈抱着我痛哭起来!
后来,政策放宽了些,我妈在我们小院的门口摆了张桌子,卖起了生的饺子,因为我妈心灵手巧,做的饺子好看又好吃,生意很好。我妈赚的钱甚至比我爸的工资还高,但我爸依旧看不起她,说她丢人现眼。
再后来,我爸的棉纺厂宣布破产,我爸失业了,四十多岁的男人,拿着两万多的遣散费,补买社保还是我妈给添了几千块钱。因为当时在工厂就是一般工人,也没有技术,下岗后整天无所事事,跟院里的一些老头下棋打牌,每月还让我妈给他发工资。
这时,我妈已经租了一个临街的铺面,早上卖包子、馒头、豆浆、油条,中午、晚上卖面条、抄手、饺子、酸辣粉等等,她想让我爸去帮忙,我爸说:“我不去,太丢人了!”我妈只好雇了一个同样来自农村的杨姨,我爸不但不帮忙,每天还来偷偷拿我妈的钱,我妈也不敢说他,一说,他就打我妈。
我说:“妈,你现在挣钱了,我爸太坏了,你跟他离婚,看他怎么办?”
“哎!这么大年龄了,还离什么婚啊!白白让人笑话!再说,毕竟是他把我从农村里拉出来,也养了我那么多年!我就当还债吧!”我妈的善良没有换来我爸的爱,却让他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他学会了打麻将,从我妈手里要的钱也越来越多!后来他直接欠钱让债主来铺子里拿!
有一天,有人拿着十万块钱的借条来找我妈要钱,那时镇上的房子两万元就可以买一套,十万??我妈说没有,那些人就堵在门口,不让我妈做生意!我妈哭着找到我爸,他很不要脸地说:“你先还着,这段时间我手气不好,等手气好了我再给你赢回来!”
“我哪有那么多钱啊!你一个月从铺子里拿多少钱你心里没数?”我妈哭得伤心欲绝,生意做不成了,我妈又只好摆张桌子在院门口卖起了生饺子……
现在,我工作三年了,我租了套房子,悄悄把我妈从老家接了来,我们谁也不敢告诉,因为怕我那吸血鬼一样的老爸也跟过来。现在妈妈在一家火锅店当冷盘厨师,我也好好工作,我们准备在这座城市首付一个小房子,好好的过日子!
我逃避所有喜欢我的男子,我是绝对不会结婚的,我不想步入我妈的后尘,只想与我妈相伴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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